夜,终于到来。
一辆通体亮白的豪华订制游艇,停在茫茫大西洋,离魁北克海域七八十公里,船上有温泉池、电影院、停机坪和赌场。
这里的舞池很独特,底座是牌桌形状的,周围还有椅子,两侧楼梯呈曲线型,中央是个巨大的酒柜,世界各地的红白都陈设其中,这些酒并不是用来喝的,是聂焰用来浇淋同伴的。
各种各样的陪伴者,都在这个牌桌型的舞台上陪他跳过舞,有时他会跳lun巴,有时他会跳街舞….
有时,他会如同行尸走rou,和同伴一起群魔乱舞。
聂焰习惯于站在牌桌的中央,习惯于喝半瓶,习惯于剩下半瓶浇淋在同伴的脑袋上。
这一次,他得到了巨额财产,却没有让很多人陪,保镖和服务生都被他关在了舞池外,管家也被他关在船长室里等待传唤。
守在聂焰身边的,是一个躯体美如维纳斯的男人,金发碧眼,挺鼻红唇。
当然,他没有断臂。
聂焰拿着酒瓶东倒西歪地随着音乐摇晃,男人忽然跪倒在聂焰面前,拿起他的手背,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聂焰笑了,他喜欢这样的取悦。
目光迷离地将手中半瓶酒浇淋在这个男人头上,然后,甩掉酒瓶,他俯**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有了财富,我可以为所欲为。
喜欢男人又怎么样,
聂明晖,你这个吃软饭的怂货,
滚出我的世界吧,
滚!…..
聂焰醉醺醺地骂出这些话,金发碧眼的男人听不懂中文,只能静静抚去他眼角的泪水。
他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痛心,
不知是因为外公下午在疗养院走了,还是因为聂明晖下午在疗养院出现。
谭鸿的遗嘱很长,因为财产很多,其中最值钱的公司股票、土地和不动产全部归了聂焰,至于其他边边角角,则是由谭家人在打理。
聂崇远知道谭鸿的遗产分配会为聂焰树敌无数,叮嘱聂焰以后不能再任性,别人随便挖一个坑都够给他填尸的,聂焰哪里听得进聂崇远的话。
整个会客厅,他在意的只有坐在角落里的聂明晖。
那个角落,不被大树庇佑,天花板没有Jing雕细琢的枝干,也不会有金色的流苏树叶。
聂明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面色沉静严肃,背脊挺直庄严,聂焰明白,这里所有人,恐怕只有他不是来围观自己继承家产想要分一杯羹。
聂焰曾经以为能从和陆槐的相处中得到一点慰藉,不过现在他更为悲哀地发现,聂明晖和陆槐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他们虽然长着同样的相貌,虽然身高体型都是如此相似。
可是,陆槐不是聂明晖,不是他的哥哥。
正当聂焰沉思之时,看到聂明晖朝他这边走过来,他的眼睛渐渐变热,当心里所有的五味杂陈能够汇聚成一滴眼泪时,却看到聂明晖走到他身边的聂崇远面前,两手交叉放在前面,恭敬地说道:“爸爸,对不起,我迟到了。”
聂崇远看了看他,嘴角下塌地并没有说话。
聂明晖的目光追随聂崇远移向端坐的数人,聂焰此时终于笨拙地开口:“哥….哥哥,好久不见。”
聂明晖礼貌地对他点头,“你好,明哲。”
想到聂明晖对他说出“你好”的瞬间,聂焰更为用力地亲吻眼前这个维纳斯般的男人。
黑漆漆的大西洋,幽深不见底,聂焰时常会想象,如若这海上真是一个黑洞,他多想回到过去的时光,对过去的人说上一句“你好,聂明晖,有你陪伴在我身边,我很开心。”
直升机扑旋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越发狂躁。
两个机师先从直升机上下来,在停机坪上摆了机凳,后面机门打开,章彬彬出现。
她身穿一身骑士装,下面套着长靴,外面是订制的黑色羊皮风衣,英姿飒爽,成熟干练。
取下耳套,柔顺的长发顺着海风更为恣意地飘动。
金发碧眼的男人听到了脑袋顶上直升机停靠的声音,离开了聂焰的身体。
聂焰并不主动。
陷入得不深,就能很快抽离。
聂焰躺在床上,似梦似醒,似醉似真。
章彬彬从停机坪的甲板沿着楼梯一层层走下来,终于走到了聂焰喜欢睡的卧室门口,重重敲响了房门。
“聂焰!你是死在了里面吗?”
声音毫不客气。
章彬彬和聂焰从小一起长大,不算青梅,也算竹马。
“你不开门我就踹了!”
章彬彬退后三步,活动脖颈,踢腿做准备。
她178的个头,腿占了120.
这时,门开了,是金发碧眼开的门,赤裸着上身把他冻坏了,双手抱臂对章彬彬说了声sorry。
章彬彬推开他进入房门,看到横躺在床的聂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