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达云中城门口,拓跋言所率黑甲军由于过于旅途劳顿而有些坚持不住,从北海长途跋涉而来的疲惫令他们昏昏欲坠。
临近城门交接,二皇子拓跋言正努力的打起Jing神不让自己睡着,可从北海到云中的这段路程着实不短,眼皮重似千斤,压得他挣扎不能。
意识模糊之中,他满脑子都是在北海见到的那番场景,有着相同表情让他辨别不清的龙族之人,了无生气的绮丽宫殿,跟梦魇一样根种在他的脑海中。他越是想摆脱这些画面就越是倍感昏沉,半梦半醒中的面容看着有些痛苦。
身旁的小厮默默看,只见拓跋言的脑袋随着马车的行驶时不时撞到边框,复又清醒。这样几次三番之下,小厮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但又不敢擅自叫醒他,只小声自言自语道:“都说那龙王是个怪物,到底是个什么样啊?”
听到龙王二字,拓跋言忽的清醒过来。
“龙王...龙王怎么了?”
小厮着实没想到发出这么点响动都能把他叫醒,但又怀着好奇小声问:“您接到龙王的时候见到他长啥样了吧,都说他是个怪物,小人也有点好奇...”
“你们能不把皇叔写的《征北海记》当正史看吗?”拓跋言回忆起敖瑶的脸,不知怎的眼帘微垂,抿了抿嘴。
?
“那您的脸怎么红成这样了?长得有这么吓人吗?难不成面目狰狞三头六臂还长条尾巴?”
?
“胡胡胡扯...我那不是吓的.还有,你给我小点声,让他听到了可如何是好!”拓跋言指了指身后的马车:“龙族的五感敏锐于常人数倍!”
随后眼神飘忽不定道:“我...我去看看他,随时确保他的安全还是挺重要的...”
小厮心想,您看个人轮得到跟我汇报什么啊,怕不是亏心。
?
拓跋言有些紧张的掀起马车的门帘,起身进去。马车很是宽阔,三四个人坐也绰绰有余,用的是带着暗香的黑金承阳木,厚软的帘子卷起,光线灌满了空间之内。
光线中那人,一身白缎银线暗流纹长衣,直直拖地,外罩一层晶纱素衫,手脚部分被过长的衣服盖住。头戴白玉缀红珊瑚银边冠,长发束起。瞳仁晶黑透亮,眼白却有些白的发青,细挺的鼻梁下的唇饱满温润,是张稚嫩清俊的脸,可眼神中却透着一种靠近不得的寒。
?
“龙王陛下,旅途劳顿,可需要饮水?”,拓跋言和他说着话,有些大胆的直视他。
敖瑶被这目光灼的有些不适,微微摇头:“多谢,不必。”随后似是不喜光线,随手放下厚软的帘子,车内一下变得昏暗起来。
拓跋言说完这话,趁着光线暗淡,眼睛不受控制一般,死命的盯着敖瑶过长的衣服下摆。
太长了...
过于长的衣服下摆,下面晃动的柔软下肢...像是在故意藏着些什么。明明隔着几层什么都看不见,可他还是忍不住猜想着那里究竟是双脚还是一条龙尾......
“不是尾巴。”
?
“啊?”拓跋言听了这话傻傻的抬起目光望向敖瑶,清澈的眼有些慌张又无辜。
?
敖瑶的五感均敏锐于人族数倍,刚刚顺着他的目光早就猜出来他的心思,笑道:“我既已化成人形,这衣服下面,自然是和你们人族一样的双腿。”
?
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被看透,拓跋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僭越了。”
?
敖瑶倒是不在意,眼前的拓跋言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天真可爱又带着点莽撞。
是他在龙宫里从来见不到的那种人。
于是只道无妨,便笑着和他说起别的话来。
“说起来,方才在路上便闻到了一股桂花香气。”
“桂花...”拓跋言顺着敖瑶的话想,“云中确有名酿桂花露,酒香流溢。龙王陛下若是喜欢,待会儿可畅饮一番。
敖瑶微微摇头,一瞬间少了几分龙王的威压,忙道:“我不擅饮酒。”?
马车外开始sao动。
?
“莫不是大哥已经来接我们了?”拓跋言说着起身便往外去,只一掀帘子,便看到了一群身着破布衣之人,这是...天牢的囚服!他们怎么逃出来的?!
?
这先暂且不提,这次去北海迎接龙王是秘密出使,拓跋言并没有带过多的人防止引人耳目,可再怎么也是自己千挑万选的士兵,眼下怎么会和那群逃犯打得不相上下?身手异常敏捷...的天牢逃犯...莫不是寒星的亲军?
拓跋言从手尖开始渗透出寒意,仅用片刻的思考他便做出了决定。他解下配剑放到敖瑶手边,小声道:“我必然会拼尽全力护龙王陛下周全,眼下请您暂时躲在这马车内莫要出声。”
?
敖瑶想把配剑还给他,却已经来不及,拓跋言已经冲出车内,外面是一片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