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暄一瞬间暴跳如雷,冲上去一把抓住了谢秋词,却没想到空荡荡地抓到了半截袖子。她这才发现,刚才她一直都是侧着身的。
白暄抓了个空,但却使劲一拉,把她人拽到了自己面前:“你还送过多少人?”
谢秋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的眼睛里出现了幽幽的红色火光,非常认真地回答:“没有,就这么一次。”
白暄终于被点爆了:“那你以前是在干什么?!你真的很想死吗?!”
谢秋词微微一愣,白暄已经一把松手把她推开了。眼前一个不长眼的青帮小弟把她们当成了西洋人的同伙,挥着铁棒迎面朝她们砸来。白暄正好在气头上,一把夺过那根铁棍,往他腹部狠狠一扫,直接把他抡了出去。
白暄在那片瞳孔之下的火光里看到了自己愤怒的,绝望的脸。那火光越烧越旺,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长发,她那只被砍断的手竟然毫发无伤地长了出来。
那只新长出来的手轻轻覆上了她拿着棍子的那只手。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她的目光虽然平静,但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白暄一言不发地抬了抬手,但手被紧紧地握住了。
白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松手!”
谢秋词的目光逐渐冷了下来,她按着的手一动没动。
“每一个亡灵都会被我烧成灰,每一具尸体的浊气都能被我收敛,但是他们临死前遭受过的所有痛苦,我也要感同身受一遍,无论我想还是不想,你要我怎么告诉你这种感觉?”
她神色如常,语气平淡,带着似有似无调笑的意味,就像是在说着茶余饭后的闲话,或是追溯一场模糊的记忆。
“我曾经想死过,试过的次数不算少。按年份算大概有一百年左右的时间,可惜时运不济,上天没有一次眷顾我。”
她轻轻松了一下手:“你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能帮我分担掉什么?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你就是个没出息的东西,而且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白暄一言不发,缓缓垂下了手,然后她猛地挥起那根铁棍朝谢秋词手腕上打去!
谢秋词的手骤然一松,那把白虹剑被她轻轻一挑就落在她手上,随即剑锋正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白暄另一只还抓着铁棍,充满威胁地挥了几下。
“要不是舍不得打你脸,刚才这一下砸你头上!”
谢秋词终于露出了恼羞成怒的表情:“你干什么!”
白暄一脸平静地把棍子从窗口扔了出去:“你从除夕夜那天晚上开始设计利用我!从那天到现在你分别使用了美人计,苦情计,调虎离山计和激将法,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这一船的鸦片,然后把我逼走,这样你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把他们都解决掉。”
谢秋词握着手腕,一言不发,死死盯着白暄。
“我不相信你,就像你觉得我是个废物一样。”白暄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跟你讲个笑话,刚才他们居然觉得我们是一伙的,可惜我们俩之间真是毫无默契可言。”
谢秋词皱了皱眉,抬手将正对着自己的白虹剑微微偏了一下。
“你想怎么样?”
“你想把我撇干净。”白暄冷冷地说,“不行!”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根本就不在乎你。”
“好啊。”白暄释然地一笑,“那我待会儿做什么,你都别管!”
白暄说罢,挥起那把长剑朝周围砍去。周围一片混乱,西洋人和青帮混战,青帮虽然人多,但抵不住身形怪异的海外怪物,已经被他们团团包围。忽然之间,一个西洋人只觉得后脖颈上一凉,还没察觉出什么痛苦,头就被砍了下来。
白虹剑锋利无比,是由火都烧不掉的尸骨残渣凝结而成,却偏偏干净得纤尘不染,手起刀落之间连半点血痕都不会留下。白暄砍下第一个的脑袋,把他的身体一脚踹开。迎面而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怒吼一声,但声音卡在了喉咙口,长剑自他喉结处穿了出去,将他活生生吊了起来。
左右各一个西洋人扑上来,白暄把长剑一扫,吊着的男人飞了出去,将一边的人撞开好远。另一边的人浑身长着长毛,张着血盆大口冲上来,白暄手中的剑飞了出去,掀起一阵猎猎狂风,不偏不倚扎进了他的心窝处。
白虹剑将人就地带飞,钉在了船舱上。随即白虹剑发出一声巨响,自动飞离那人的身体,回到了谢秋词手中。
谢秋词一脸Yin沉,白暄以前没觉得她跟火这玩意儿有太大的联系,直到现在,她隔着老远都觉得扑面而来的怒气,而她本人就是一场毁天灭地的火灾。她站在白暄身后,白虹剑往胸口狠狠一扎,顿时白虹剑上燃起了红色的火光。
火光比上次在牢房里看到的明亮得多,将整个船舱照得火光冲天,如同一片火海。
白虹剑被就地钉在地上,那点火光就像一束烟花,就地从地面窜起几米高,瞬间将船舱底烧出一个巨大的缺口,连带着舱顶被削掉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