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暄迟迟不下船,保险公司的人开始起疑,再一看会计一脸咸菜绿,立刻把他抓了问话,会计做贼心虚,三两下就供出了船上都是鸦片和洋人的事实。
张副官觉得事情重大,不敢轻举妄动,一边上报了黄老板,又派人联系了巡捕房,自己则开始和西洋人周旋。他们要求西洋人的船立即靠岸,按照流程接受审查,但英国人态度强硬,要求保险公司撤离所有的人手,给他们空出一个空码头,让他们自己卸货。
范捕头得知这个消息简直气炸了,他没想到洋人竟然就是看不上他,他万万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比不过郭老板那个蠢货!他要亲手废了那群倒霉的西洋人!一个时辰之后,黄老板传来消息,只回了一个字:抢。范捕头立即动身,他甚至来不及等兄弟手下都到齐,带着身边十个巡捕就冲向了码头。
白昼日渐变长,但码头迷雾笼罩,竟然早早的就暗了下来。为了截货,保险公司清退了其他在场的商贩,派出了十余条船牢牢围住了码头,不让船泊岸。
他们按照以往截货的方式,一小部分留在船上装货,大部队抄着铁棍兵器齐刷刷冲上了大船,就像上菜似的的把自己端到了人家面前。
火光瞬间把船里里外外照得灯火通明,青帮的人喊叫着冲上船头,船沿上有零星几个雇工,面对青帮毫无反抗之力,当场就遭到了乱棍殴打。青帮他们压根就没打算跟船上的人交涉,直接动手就抢,船上的氛围陡然紧张起来!
青帮的人在外面闹得震天响,想把里面的洋人给引到外面去,但躲在船舱内的儋先生一声令下,号令所有人都按兵不动,明摆着就是想引他们入瓮,把他们一并灭了。
青帮先前的试探摆足了气势,他们都是有勇无谋的混混,这会儿仗着自己人多,一定会马上冲到这里。这样大规模的火拼,白暄不觉得自己拦得住。当船舱门发出第一声撞击声,白暄立即大喊了一声:“别过来!有埋伏!”
那只斗鸡尖叫一声朝白暄扑过来,白暄往边上一侧,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同时,白暄快准狠地一把揪住了她的后衣领,把她双手一扯往后反折按在背上,把她狠狠往船舱上砸了上去!
铁质的船舱发出一声闷响,女人的翅膀张开到一半,被揪下来遍地的羽毛,露出又瘦又细的双手宛如光溜溜的两根鸡骨架,她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一声尖叫,双手就被反折在背后,活生生扭断并且打了个结!
白暄下手极重,儋先生和这女人搅在一起不好对付,先把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干掉再说!这女人虽然厉害,但反应慢,她上回就看出来了,只要她不张开翅膀,就是一只话多的野鸡而已!白暄将她整只鸡拎了起来,朝就近的一扇窗户狠狠砸去,顿时窗玻璃横飞,野鸡直接被甩了出去掉进水里!与此同时,正对着窗边的江面忽然掀起一道冲天的巨浪,像一条透明的飞龙,破船冲入舱内,船身瞬间像钟摆似的剧烈摇晃起来。
船舱外的青帮们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堵在了外面,船舱内的鸦片则猝不及防地被冲得遍地都是,船舱四方的窗同时被震碎,伴随着一阵清脆响亮的炸裂声,全部成了通风口,船舱内顿时狂风大作。
儋先生被白暄打了个猝不及防,他的长袍一挥,那件长袍迅速从白暄头顶盖下来,他单薄的身体就像一张纸片飞到了空中,但在一片狂风中竟然纹丝不动。
白暄立即伸手一抓,将长袍往地上狠狠一扯,长袍的触感非常柔软,又透着温凉,白暄在碰到它的瞬间觉得不太对劲。果然下一秒,那件长袍上长出了一双蓝色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她。
白暄愣了一下,她差点吐了出来,因为这张长袍居然长着儋先生的脸,此时倒挂着在她面前跟她对视。
怪不得儋先生的身体看起来这么单薄,披上长袍又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没想到他居然把另一半身躯披在自己身上!
白暄一把甩开,连连后退:“你不要过来啊!我最讨厌软体动物!”
掉在地上的儋先生就像一张牛皮癣,缓缓地爬了起来朝她挪动,白暄没发觉另一半儋先生挪到了她的身后,等她发觉脊背一凉的时候,他已经直接贴在了她身上。白暄火急火燎地用力一扯,竟然拉不下来!儋先生的手在她身上一抓,手心渗出透明的粘ye,白暄立即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开始钻心的疼,她骤然发现,儋先生那双蓝色的眼睛,竟然有点像蛇!
一想到刚才被自己扔出去的那只鸡,白暄忽然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个念头:北方神禺疆!
上古之时北方神禺疆人面鸟身,身负青蛇,儋氏为其后代。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他们已经退化成这样了。
儋先生抬起手,举起巴掌朝她身上打过来。白暄被他黏在了地上,不仅动不了,而且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半的儋先生朝她挪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长剑忽然寒光一闪,白暄眼前出现了一柄纯白色的剑身。剑锋非常锐利,而且速度极快,儋先生的手不偏不倚抓在了上面。
白暄愣了一下,白虹剑往前一扫,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儋先生直接就被掀了出去。
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