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峻立刻抽手,床上的黑衣人也从床帘中跳出,一柄短刀渗着寒光直取杨叔峻的面门。杨叔峻偏头一躲,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在县令的房里相斗起来。
黑衣人的身手与那书商有几分相像,上一次他只是在一旁观战,此次直接对上了手,他才知道此人的招式狠辣歹毒。前来夜探的杨叔峻自然没有带上绛阙,空手对上白刃只得忙于招架。
可县令的房间地方逼仄,又恐碰到了什么东西惊醒县令,杨叔峻躲闪不急胸口被划了一道,幸而他身手不差,只被划破了衣领,只是他放在怀里的玉佩却滑落了出来。
两人借着不明显的月色看清了落在地上的玉佩,同时愣了愣,杨叔峻趁他没有反应之时,立即一掌打退了他,将玉佩捡起来收好。黑衣人却不知为何,倒退几步后便不再上前。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动不动,半晌,床上熟睡着的方县令打破了个呼噜哼哼了一声。这才打破了沉默,让两人想起来这房里还有一人。
黑衣人手腕一抖,锋利的银刃便朝方县令飞了过去。杨叔峻一惊,他没有晴漪那么深厚的内功,劈不断那匕首,只好抬脚踢偏了剑锋,银色的匕首堪堪擦过方县令那几乎找不着的脖子,落在他脸旁入木三分。“铛!”的一声,终于惊醒了方县令。
“嗯!嗯?……”方县令美梦初醒还没反应过来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黑衣人见匕首没有取到方县令的性命,旁边还有个随时提防着他的杨叔峻,无奈只好弃之而去,破窗而出。
“啊!啊啊啊啊!”方县令迷迷糊糊总算看清了自己脑袋旁闪着光的东西是一柄匕首,惊声尖叫,扑腾着坐起来,“来人啊!有刺客!”
此时房中只有杨叔峻和方县令两人,若是再不走,这误会怕就说不清了。杨叔峻在方县令掀开床帘的一瞬间迎面一拳,又把县令给打蒙了,可怜县令一张脸本就满是肥rou,挨上这么一拳,更是肿成了猪头。
那黑衣人伸手敏捷地跳上屋顶,还未踏出几步,便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柄折扇将他震退了回去。
南宫临川竟也来了!杨叔峻暗道不好,借着房檐的Yin影正准备先溜回房间,一转身却和站在转角堵着他的苏忆卿撞了个正着。
苏忆卿歪了歪头:“这位兄台,可否留步?不知兄台二人深夜闯进水华府衙是有何事?”
杨叔峻紧张了一瞬就放松了下来,此时他是一身男装也未蒙面,而苏忆卿也并非不分是非之人,他没什么好遮掩的:“少侠误会了。在下是追着那黑衣人一路来到了府衙内,见他要刺杀县令,急忙阻止,惊醒了县令,生怕他逃脱才追了出来。”
“哦?那兄台为何要追那黑衣人?”苏忆卿显然对他的话抱有怀疑,不为所动。
“此事的因缘有些复杂,我不便透露,不过……”杨叔峻想了想,对南宫家的公子透露身份应当不会有碍,行了一礼,“在下名叫杨叔峻,出身韵景阁,此趟是奉家父杨聿简之命前往峨嵋山参加论剑大会的。望少侠见谅。”
杨叔峻一口一个少侠,说的苏忆卿的脸色倒是越来越好,搬出了韵景阁主的名头,他总算点了点头:“原来是韵景阁的公子,失礼了。既然不方便透露,那我便不问了。只是我表哥……”
两人抬头看去,屋顶已经没有了南宫临川和黑衣人的身影,苏忆卿愣了愣,似乎有些担心,杨叔峻问他:“少侠可是不放心,要一起去看看吗?”
苏忆卿思索了会儿,摇摇头:“对方不一定是独自前来的,我表哥的实力我清楚,他就算打不过,跑也跑得了,咱们还是守在这儿以防万一吧。”另外,光杨叔峻空口说出自己的身份,他无法证实,只能留下来防止县令遭遇不测。
杨叔峻点点头,表示理解。身后的房里方县令总算回过了神,一惊一乍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救命啊救命!”
门外的两人皆是哭笑不得,这县令胆小如鼠,要是等他能把人喊来,他的尸体早就凉了。
“救命啊!救……”房门从里面被打开,方县令捧着硕大的肚子蹦来出来,终于和廊下两人打了照面,显然一副刚从床上挣扎起来的狼狈模样,他惊道,“苏苏苏……苏公子,这是谁?是刺客?快快快拿下他!”
“县令误会了。”杨叔峻行了一礼,“在下韵景阁杨叔峻,是追着刺客到这儿的。方才若不是在下拦着,县令床上的那柄匕首,怕就要刺穿您的咽喉了。”
“啊!”县令听着腿肚子都发起了抖,颤颤巍巍道:“那……那就多谢杨少侠的救命之恩了。那……杨少侠可知道这刺客是什么来……”
县令话还没说完,府衙墙外的不远处突然升起一枚信号弹,“嘭!”的一声,因为距离太近,听着有些震耳欲聋。那信号弹的图案也是箭穿雄鹰的样子,方县令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这……这……呃!”
就在三人的注意力都被信号弹吸引时,从县令的房中突然射出了几根银针,悉数没入了方县令肥胖的身体里,只听县令闷哼了一声,便瞪大着双眼直直倒了下去,口边流出的血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