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杨叔峻醒的时候,衙门上下已是一片哀嚎。他穿戴整齐出了门,见苏忆卿正在给师爷讲述着昨晚发生的事,一旁的南宫临川脸色依旧苍白的很,显然受的内伤还未恢复。
“苏公子,南宫公子,这是怎么了?”杨叔峻上前担心地问。
“昨夜有刺客闯入,我们虽有心阻止防范,却还是没能救下方县令。”苏忆卿言简意赅像杨叔峻解释了一番,“现下我们正与师爷商量着该怎么善后。”
这水华府衙的师爷是个年迈的老人了,他佝偻着脊背,一只苍老的手捂着双眼,另一只握着拐杖的手也是微微颤抖,一副悲痛至极的模样:“哎哟我们方县令啊!他正当壮年,怎么就遭了这样的罪啊!”
杨叔峻上前一步扶着他,安慰道:“师爷莫要太悲伤了,当务之急,唯有查清此事的原由,才能让方县令死而瞑目啊。”
师爷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和杨叔峻保持距离,缓缓道:“唉……一定是水华山里的那群山匪!平日里咱们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他们竟还这样暗下杀手!真是可恨!可是啊……咱们惹不起啊!”
苏忆卿歪了歪头,劝道:“师爷,这事不一定是山匪做的,咱们还需……”
“不!不会!一定是他们!”师爷情绪激动地打断了苏忆卿,“若不是他们,谁会来加害咱们这么一个偏僻小镇的县令啊!唉……可怜了方县令了……”
苏忆卿还欲再辩,却被南宫临川拉住了:“那……既如此,我们再留在这儿也不方便。我们也要继续赶往峨嵋了,师爷,就此别过了。”
那师爷像是松了口气,朝他们摆了摆手,忙忙点头:“好好好,多谢两位公子和这位小姐为咱们Cao心了。”
这师爷显然是还隐瞒着许多事,只是现在他们的身份都不便继续查下去,杨叔峻就算知道真相,也不能明说,况且距离峨嵋论剑会已不足半月,再在此处逗留怕就赶不上了。至此,杨叔峻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行了一礼,和南宫家兄弟一齐收拾了行李离开了水华县衙。
临行前,杨叔峻招来了一只信鸽,将水华县令和那块铜牌的事悉数告知了远在韵景的大伯,心下也对罗刹更加多了几分警惕,不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水华镇距峨嵋的路程骑马的话不过五日,兄弟俩本为了照顾杨叔峻这个“女子”,行的较慢,却被杨叔峻拒绝了:“小女此去峨嵋是去拜师的,若是去的迟了,论剑大会开始,怕就顾不上小女了。我无事,两位不必如此照顾我。”
话是这么说,三人的脚程是快了不少,但对于姑娘的照顾还是面面俱到的,尤其是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苏忆卿,在许多时候考虑的倒比自家表哥更加周全些。有时候杨叔峻想着,自己若真是个姑娘,说不定还真会看上苏忆卿,只是可惜了,自己并不是。
一路上杨叔峻都鲜少开口,毕竟这两兄弟都不是好糊弄的人,尤其自己男装的身份已经告诉过他们了,若是穿了帮……后果杨叔峻都不敢去想。所以也只好任由苏忆卿调笑道:“景姑娘真的很害羞呢。”
赶了几天的路,总算到达了峨嵋脚下了,南宫临川和苏忆卿自然是有拜帖的,而明明有拜帖的杨叔峻递给守门弟子的却是晴漪的那封信:“请这位师父将这封信交给羽宣道人。”
守门弟子摇了摇头:“我们掌门不轻易收信的。”
“请您就和羽宣道人说,此信是杨楚笙杨先生给的。”杨叔峻常听大伯父亲说大娘的身份有些特殊,不便在外宣扬,只好搬出了大伯的姓名。
守门弟子这才应了声:“好吧,那请这位姑娘稍等。”这才拿了信飞身离去。
而一旁的南宫临川惊讶道:“原来姑娘所说的高人,竟是韵景阁的大长老杨楚笙。”一旁的苏忆卿也是一脸的好奇。
“只是恰巧与杨夫人投缘遇上了而已。”杨叔峻搪塞了个理由。
可两兄弟更惊讶了:“杨长老还有个夫人?!”
这回轮到杨叔峻不解了,世人都不知道大伯有个妻子吗?他们明明如此恩爱啊?多说多错,最后杨叔峻决定闭上嘴巴。
所幸那送信的守门弟子很快就回来了,她朝杨叔峻行了一礼,道:“掌门已经看过信了,请姑娘前往一叙。”
“那我们也不打扰了,祝愿姑娘拜师成功,告辞。”南宫临川踢了踢苏忆卿,与杨叔峻道了别。
“表哥,就这么走了?还不知道景姑娘能不能拜师成功呢,若是不行,你就让舅舅收留她呗?”
“你怎么就这么爱管闲事?她得韵景阁大长老指点过,峨嵋掌门与韵景阁交情不错,怎么也不会不收留吧。再说了,我们南宫家怎么收留人家?让她改姓吗?人家姑娘可是有父有母的。”
“那……来我们雅筑山庄也可以啊……”
兄弟俩渐行渐远,只留下吵吵闹闹的声音飘散在空中。杨叔峻这才知道,原来苏忆卿是雅筑山庄的公子,人道江南人杰地灵,难怪苏忆卿生的这般秀美又心细。
跟着守门弟子上了峨嵋山,杨叔峻感叹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