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姑娘!”杨叔峻刚放下行李,就听见苏忆卿在门外敲门。
杨叔峻叹了口气,他本就知道在揭破了南宫临川的身份后,他们兄弟俩肯定会来找他,可他一身不寻常的打扮,总要出门抛头露面真是难堪的很。他现在真的是万般后悔,当初饿了要是再忍一忍,说不定大娘不仅不会这样捉弄他,还会护着他和他一道去峨嵋呢。
杨叔峻打开了门,果然见到苏忆卿和南宫临川都站在院子里,他朝两人行了一礼。南宫临川回礼道:“多谢姑娘方才在朝堂上的解围。在下南宫临川,这是家弟苏忆卿,我弟弟本是为了替姑娘出口气,没想到差点弄巧成拙,还望姑娘见谅。”
“无事,也多谢两位出手相救。”
“姑娘折腾了一天也饿了吧?县令说厨房备了晚膳,不如一起去吧?”苏忆卿站的离他近,笑着朝他偏了偏头。盛情难却,杨叔峻只得答应。可苏忆卿却不放过他,伸手还要去揭他的面纱,“都要吃饭了姑娘就别遮着脸了吧。”
杨叔峻抬手一挡,南宫临川也赶了过来,敲了苏忆卿一脑袋:“男女授受不亲,做什么呢毛手毛脚的,一点礼仪都没有。”
苏忆卿显然对杨叔峻十分好奇,但碍于南宫临川威胁了一句:“你再胡闹我就飞鸽传书让姨父过来带你回去。”便缝上了自己的嘴巴不说话了,只好奇地盯着杨叔峻看。
“姑娘也是要往峨嵋去么?能看出我们来自南宫家,姑娘也有些见识,不知道姑娘出自哪个门派?”去厨房的路上,南宫临川踢了弟弟一脚让他收敛点,脸上却是温柔的笑意。
“小女无门无派,得高手指点了几招,指了去往峨嵋的路,让我前去拜师。”杨叔峻本没准备这么个假身份,只是出门前被大娘这么一闹,要真拿自己的名姓到处去说,他怕是以后都见不得人了。“至于南宫公子,我是听苏公子说了您的姓名我才猜到的,毕竟南宫这个姓氏实在是稀少。”
“原来是这样,那姑娘还有一番奇遇呢,真是幸运。对了,姑娘何以素纱遮面?”
“独自出门,父母不放心,说未出阁的姑娘,不能素容在外边晃,严厉要求我带上面纱。”杨叔峻面不改色地接口。
“也是。忆卿!”苏忆卿听见表哥突然喊他,歪了歪头,“等会儿替景姑娘将饭菜送到她房里再回来吃饭。”
“不用了,我自己拿回去就好了……”三人路过后厅,刚巧遇上了方县令。
方县令见着南宫家的兄弟俩,就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笑眯眯地上前问道:“两位公子,还有这位姑娘,是要去厨房用膳呐?哪里需要三位亲自跑这么一趟,吩咐仆人一声给您们送去不就好了吗?”
南宫临川笑道:“这些小事就不麻烦县令了,毕竟县令每日都要处理各种琐事,也是辛苦。”方县令笑着应下来,搓了搓手。
苏忆卿偏了偏身子凑到杨叔峻耳边悄悄说:“表哥这是在嘲讽他。”杨叔峻失笑,前方的南宫临川则是不动声色又踢了他一脚。“你又踢我!南宫游我跟你说……”
苏忆卿正要跟南宫临川就地干架,杨叔峻却眼尖地看见这方县令的手里握着个铜牌,露出的一角竟与书商的那块极其相似。他神色一凌,问道:“方县令,你手里的这是……?”
方县令一惊,赶忙把东西藏了起来,遮掩道:“那是……那是新做的令牌,以前的那个有些破损了,我好歹也是个县令,拿着个破损的令牌总是不好,是吧?”
南宫家的兄弟都奇怪地看着他,杨叔峻自知有些冲动了,欠了欠身:“抱歉,是我唐突了。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房了,饭我就不用了。”扮女子就这点好处,一句“身体不适”能躲开很多事情。
剩下的三个大男子自然也不好劝,便任由杨叔峻回了房。缺根筋的苏忆卿还想去送他:“不行啊,饭总要吃,不如我送你回去吧景姑娘。”
南宫临川狠踢了苏忆卿一脚,踢得他一踉跄,苏忆卿气得直接喊了他名字:“南宫游!你又踢我!还下脚这么重,踢断了怎么办!我可是你表弟!”
“从小踢到大了也没见你断腿,跑的比谁都快,吃饭去了。”兄弟俩打打闹闹去了厨房,方县令见他们并没有将铜牌放在心上,便松了口气,乐呵呵地回了房。
他却没注意到杨叔峻侧靠在墙后,一路跟着他直到了县令住房的门口,他记下了路线,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杨叔峻翻了翻自己的行李,出门前,大伯为了讨媳妇儿欢心,把他准备的衣物一件不留全换成了纱裙。在走到京城时,他去买了几件男子的成衣想着出了京城就能找个地方换回男装了,却在驿站收到了大伯的来信,信上写着:到地方再换装,晴漪天天抓着回门的弟子问有没有见着你。杨叔峻背后一凉,欲哭无泪地想:大伯你还没哄好大娘吗?她以往闹脾气也没闹这么久的呀,不就耍了个小聪明么大娘怎么记这么久?
幸而,那几件男装他还没丢,为显稳重他特地买了颜色偏深的衣衫,此刻刚好能充当夜行衣一用了。
不论是那拼死也要毁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