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景山的后山树木葱葱,溪水潺潺,飞禽走兽惬意地在山间栖息,宛若无人仙境一般。但武林中许多人都知道这些山兽野怪并不如看上去那般平和,凶狠起来连当世高手也要怵上三分。
近日的后山却始终不太平,时不时便会传来杨叔峻响彻山谷的惨叫声。而坐在观星台上的杨楚笙倒是淡定的很,抚琴品茶,悠闲得很。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个人,两人面容不甚相似,但神态气质十分相像,正是韵景阁主杨聿简,杨楚笙的胞弟,杨叔峻的亲爹。
杨聿简端着茶杯刚品了品味,远方传来了两声粗犷的鹰唳,想也知道杨叔峻又惹上了后山里的猛禽。杨聿简摇了摇头,无奈道:“兄长,后山本就凶险,你平时让岑儿在后山外围历练就罢了,这次直接让大嫂把他丢进山深之处,还让大嫂多训训他,是否太过了?”
杨楚笙幽幽地喝了口茶:“韵景阁的三公子,若是连走兽妇人都搞不定,谈何代表韵景阁出席论剑大会?”
杨聿简笑了:“你这可是把嫂子比作洪水猛兽了?下回见着她我可要告状。”
杨楚笙一挑眉,丝毫不在意:“晴漪虽爱玩闹,但也是真疼爱岑儿,她最多去抢岑儿的吃食,不会伤了他的。若是遇上险境,晴漪也能护他周全,你不必过于忧心。”
“岑儿自幼就在兄嫂膝下学艺,我自然放心,只是……”杨聿简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杨楚笙放在琴前用白色布条包着的东西,问道,“兄长真的决定要把它传给岑儿?他年纪尚小,心智未稳,要不要再缓缓?或等他这次从峨嵋回来再交给他也不迟啊?”
杨楚笙抚着琴无谓一笑:“我的东西,我想给谁,什么时候给,自是我说了算。”
杨聿简好容易才忍住没翻白眼:“那臭小子平日还抱怨你对他严苛,赶在大会之前传给他不就是为了给他撑腰么。依我看你这是要将他宠上天了,他娘和他两个哥哥都没你这么惯着他。”
“忙你的去吧。”杨楚笙下了逐客令,“我要不宠他,母亲和晴漪都要翻脸,我哪儿敢?”
这边兄友弟恭聊得开心,杨叔峻那边可就惊心动魄得多了。
先前杨叔峻慌不择路落进了一个隼窝,惹得两只成年隼鹰追了他大半个后山。杨叔峻急中生智猛地扎进溪水中憋了许久,瞧见上空两只隼鹰盘旋多时见不到猎物只得放弃,转身飞走了,他才敢慢悠悠露出个脑袋,满身狼狈地爬上了岸。
杨叔峻还不敢在岸边多逗留,直到跑进了林子里,找着个树墩儿,才长出了口气,爬上去打坐,用内力将衣服烘干。他苦着一张脸修整,之前杨楚笙允许他前往论剑大会的喜悦早就散了个干干净净。杨叔峻万万没想到大伯所说的考核就是将他丢到后山深处自身自灭,还附赠了个上天入地没有不敢玩儿的大娘。一连一个多月,杨叔峻不仅在深山荒野中与兽为伍。还要时刻提防出手“偷袭”他的大娘。真可谓是提心吊胆,草木皆兵。
杨叔峻这来之不易的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肚子先闹了起来,他只好起身去觅食。好在这些年杨楚笙经常罚他到后山独自生活,不消片刻,便摘了不少新鲜的果子捧在怀里。
可饿着肚子,杨叔峻便少了许多防备,他刚从树上摘下颗果子,忽然一张翻着白眼吐着舌头的脸就冒了出来,吓了杨叔峻一大跳:“啊!”他浑身一抖,怀里的果子全都落在了晴漪早准备好的袋子里。
晴漪又一次偷袭成功,抱着袋子眼见就要窜回林子里了,饿极了的杨叔峻灵机一动,表情痛苦捂着腹部直挺挺地就向后倒去。“噗通”一声在地上砸出好大一声。晴漪果然被吓住了,赶紧上前扶起杨叔峻。
杨叔峻“颤颤巍巍”地摆了摆手,“虚弱”道:“我没事大娘,只是……饿过头了,有些晕。”
晴漪自责地瘪了瘪嘴。杨叔峻忙道:“不是您吓我才晕的!就是我今天还没怎么吃东西,方才又逃命逃了许久,饿晕了。”肚子也适时地响了一声。这若不是在做戏,杨叔峻简直想使劲拍拍自己的肚皮。给劲儿!
听了杨叔峻的话,晴漪立刻将袋子一股脑儿塞进了他怀里。想了想,又一把夺了回来,手忙脚乱地找出个最大的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喂到了杨叔峻嘴边。
杨叔峻看着大娘单纯又担心的眼神,在心里说了无数句抱歉,面上还是乖乖地啃了果子一口,在晴漪手里接过果子:“我自己来吧大娘。您也吃,果子很多,一起吃。”有吃的他就很满足了,他可不敢真将大娘饿瘦了。
晴漪正翻着袋子还没拿到果子,只见远处观星台的方向发出了一枚信号。杨叔峻见到这枚信号都快哭了,大伯终于发信号让他回去了。他情不自禁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回头朝晴漪笑道:“大娘!大伯发信号了,咱们回……”
杨叔峻这才看见晴漪睁大了双眼正瞪着他。哦……他都忘了他还在装病呢。
最后杨叔峻是被自家大娘一路追着打回去的。
杨叔峻抱着脑袋冲进观星台,赶紧躲在了杨楚笙身后。晴漪则是满脸委屈一头撞进了杨楚笙怀里。杨楚笙搂着晴漪,问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