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峻跑出驿站,也顾不得有没有路人围观,飞身跳上屋顶,施展轻功一路飞奔赶回了书市。
小七说那黑衣书生出门时带着许多书卷,而自他从书市离开回到驿站都两手空空毫不遮掩,说明他该送的东西已经送出去了,那他会把东西送给了谁呢?杨叔峻边跑边皱眉。大娘原本跟在自己身后好好的,突然就追着书生离去,想来就是看见他抱着书卷鬼鬼祟祟去了书市才觉得此人有蹊跷吧,那些书卷应是交到了与他交谈的书商手里了。可大伯明明是和自己一起追上大娘之后才见到黑衣书生的,大伯又是怎么发现其中的非常之处的呢?
想到杨楚笙,杨叔峻一脚没踩稳晃了晃。大伯让他调查此事,做得好才能将私自将大娘带下山还差点弄丢的事作罢,可现在他不仅没问清楚细节,甚至还追错了人,怕是免不了去韵景山的后山风餐露宿几日了。
杨叔峻匆忙赶到了书市,水台上寥寥几人,却不见那与黑衣书生交谈的书商,但书商摆摊的那片书册还在原地,铺了满满一地。
“这位小哥,方才在那儿摆摊的书商去哪儿了?”杨叔峻只好找之前卖给他文集的书贩询问。
那书贩对杨叔峻还有印象:“诶!公子您怎么又回来了?哦!那人啊,我也不知道呀。平时也没见过他,今天一早就来占了位置。刚才公子您走了之后呀,他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一地的书也不见他搬走,我那平常在这儿摆摊的兄弟今儿一天都没生意做了呢……”
书贩有些话痨,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杨叔峻打断了他:“那你知不知道他往哪儿走了?”
“不知道哇!”书贩盯着杨叔峻的脸看了许久,忽然道,“诶不过也有一对夫妻来我这儿问过他。那位官人和公子你倒有几分相像,一样的丰神俊朗,沉稳的很,他的娘子倒是身子不大好的样子,倚在官人怀里,脸上还带着面纱,也不说话。”
杨叔峻点头道:“那是我大伯和大娘。你可知他们去了哪儿?”
书贩笑道:“原来是亲戚,不得不说公子家可真是人杰地灵呐!哦方才我听那官人说,要往城南栈道去。”
“多谢了小哥,告辞。”杨叔峻心下凉了半截,赶紧道了谢往城南赶去。大伯已经发现了其中关窍,这顿罚怕是逃不掉了……
杨叔峻刚出了西城门不久,就被栈道侧林中惊起的飞鸟吸引了注意,跑去一看,果然见到了站在树下的杨楚笙:“大伯!”
杨楚笙截住了他,让他站在自己身侧:“好好看着。”
两人抬头看去,郁葱的林间,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正斗得难舍难分。书商功夫不弱,可明显不愿多做纠缠,躲躲闪闪的,一直想趁着晴漪招式的间隙脱身,可晴漪的身法看似漏洞百出,一拳一式也毫无章法,却如鬼如魅,内力绵长,总能恰到好处地拦住书商的去路。
与其说两人是在缠斗,更像是晴漪在逗着这书商玩儿,还玩得挺开心。书商自然也察觉到了双方实力差距极大,对方甚至拿他当只猴子在耍,而他完全拿对方没办法。
忽而书商的目光落在了正在树边观战的两人,他眼珠一转,见晴漪又攻了上来,一个侧步硬生生受了晴漪一掌,阔袖一抖,落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直朝杨楚笙刺去。
杨叔峻前跨了一步要上前迎击,却被纹丝不动的杨楚笙拦下了,只见晴漪动作更快地落在杨楚笙前方,杨楚笙缓缓开口道:“此人还有用,不可伤人性命。”
话音未落,晴漪抬手一劈,竟空手劈断了那柄匕首,随后一掌打在书商的心脉上侧,浑厚的内力直接将人震飞出去,力道与方才玩闹时相比狠了不知多少。杨叔峻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这书商还真会挑人,一选就选中了大娘的逆鳞,作死也不带这么着急的。
“岑儿。”杨楚笙淡淡开口,“你追着那黑衣书生去,可有收获?”
杨叔峻立刻抬起头:“有的!”杨楚笙挑着眉看着他,似在等他的“收获”。
杨叔峻快步走到那已经口吐鲜血晕过去的书商身旁,先探了探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看来晴漪的确收了几分力。随后又在他怀里摸了摸,果然找到了一个卷轴。“大伯,我查到那黑衣书生是罗刹国的来使,不知为何在洛阳逗留。我问了驿站伙计,那书生是抱着一打书卷与此人相见的。我想那一打书卷应是为了掩饰这个卷轴,以免引人注目的。”
杨楚笙点了点头:“还算有所作为。”
杨叔峻松了口气。可谁知那书商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聚起全身的力气朝杨叔峻一掌打去。杨叔峻离他太近,晴漪和杨楚笙都救援不及,杨叔峻下意识侧过身抬手去挡,却忘了手中还拿着刚搜出来的卷轴。
这结结实实的一掌震得杨叔峻手臂发麻,也震碎了他手中的卷轴。书商这竭力一击得逞,呕出一口血,彻底没了气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杨叔峻回过神时,只看见晴漪捧着他的右手满眼都是担心,杨楚笙则眉头紧蹙地蹲在书商的尸体旁边摸索着。良久,他在书商的怀里摸出了一块铜牌,那铜牌小巧的很,还不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