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盾牌的能力保护,又有爱德华垫在下面作为缓冲,从十几层高的地方高速摔下,仍旧让我晕眩了两秒才缓过气来。
我撑着爱德华的右肩站起,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嘿杰克,你还好吗?”
爱德华显然不是很在状态,茫然地抬起手按住太阳xue:“什么?”
“我是说……爱德华。”我僵着手臂指了指他的胸口,“你看起来不太好。”
认识爱德华之后,我为了消遣自己的吸血鬼男友,特意在网上搜罗过许多流传在人类口中的吸血鬼传说。
人们对这种黑暗生物有花样繁多的猜测,例如吸血鬼能够变成蝙蝠,住在城堡的棺材里,害怕阳光、大蒜、银器和十字架,弱点是脑干和心脏……
虽然我知道那些传说大部分是假的,但不代表我能冷静地看着自己的男友被穿在一根钢筋上。
——爱德华说过只有火能杀死吸血鬼,可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还听他说过吸血鬼刀枪不入呢!
刚才跳下来的时候爱德华垫在我下面,承受了大部分冲击。那种巨大的冲力让那些废弃的建筑材料成了要命的利器,连吸血鬼坚硬的皮肤都挡不住。此时一根拇指粗的钢筋不偏不倚从爱德华左胸穿过,还剩半截露在外面,全凭他及时伸手把我举起,才让我逃过一劫。
我满头黑线地瞧着爱德华试图从地上站起来,却因为胸口串了根钢筋,结果只是像标本盒里的甲虫似的扑腾了几下。
这……至少看起来死不了。
我强忍住叹气的冲动,匆忙伸出手帮他一起对付那根铁杆子。爱德华这个姿势不方便用力,人类的力气又实在不够看,我们废了点力气才把钢筋从地里撬出来。但还未等他起身,一股疾风忽从天上直冲而下,一声巨响后,那根钢筋又被直直砸进地里,没入水泥地面足有几十公分。
罗马的天气Yin沉,空气却十分干燥,我被那阵狂风扬起来的沙尘迷了眼,眼泪像是开了闸门,止不住地流下来;身旁的爱德华顾不得自己胸前还串着铁条,先把我拉到身后。我觑着眼睛从指缝里往外瞧了一眼,正看到两步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那个瘦高的黑色人影沉默地迈开步子,下一秒就到了近前,一只苍白的手掌伸向爱德华的额头。
我心里悚然一惊,再回神时已经硬生生挡在两个吸血鬼之间,白垩似的手指距离我的胸口只有几英寸。
面前的吸血鬼掀起眼皮,一双酒红色眼珠盯住我:“让开。”
那种语气活像是十二月里的北风,刮得人露在外面的皮肤生疼。我两只手心里捏的都是汗,身体如同被一股透骨的寒流冻在原地,也顾不上先把满脸应激性的眼泪抹干净,抬起头朝对方挤出一个笑:“我知道你们的秘密,违反了吸血鬼的法律,接受审判也是应该的——可这件事原本就不是卡lun一家告诉我,爱德华总没犯什么大罪,您只带我去沃尔图里行不行,先生?”
“让开。”马库斯无动于衷地木着脸,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那位沃尔图里长老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眼角下垂,整个人透出一股子厌世的疲倦来。
这个人已经不是那个在巴黎帮我领路的手杖先生,而是冷酷无情的吸血鬼执法者。我用力闭了闭眼睛,再说话时就是一副街头混子的赖皮口气:“不好意思,可我大概是被您吓破胆啦,现在手脚一点都不听脑子使唤。”
马库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手指优雅地张开——
“伊丽莎白!”身后响起爱德华焦急的吼声,“让开!”
“不。”
我紧咬嘴唇,蛰伏于灵魂深处的力量伴随血ye翻涌而上,透过每一个毛孔,在皮肤上覆盖一层薄薄的外壳。
马库斯甚至不屑于绕过我的阻拦,他的手臂又往前探了一寸,盾牌在那几根修长手指的压力下如同流沙般一点一滴地塌陷下去。
“等等!你难道要违背契约吗!”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大喊道。
马库斯的动作停顿一下,脸上的表情有半秒空白,随即怀疑地眯起眼。
“什么?”
我不敢有丝毫松懈,趁着难得的喘息时间修补自己的护盾,祈祷爱德华尽快脱身来帮忙:“沃尔图里与科尔特斯有旧约,吸血鬼不伤害罗姆人——沃尔图里号称吸血鬼执法者,您总不会亲自打破誓约吧?”
马库斯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嗤:“我以为你是美国人?”
“美国当然也是有吉普赛人的。”我无辜地眨眼道,“我从母亲的家族继承了血统和这双眼睛。”
这句话只是虚张声势,我根本不是真正的吉普赛人,不过反正马库斯不知道真相,管它什么吉普赛人奎鲁特人霍尔特人,只要能让我从他那里争取到时间都行。
马库斯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差点没因为这一眼蹦起来,活像只被恶狗盯住的猫一样炸起浑身的毛。
我不会因为有点特殊的本事就高看自己,至少当我面对着沃尔图里的长老时,能够清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