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罗曼诺夫是一个技巧十足富有共情心的谈判专家,哪怕对象是一个满嘴跑火车,带着不着调的语气说着毫无逻辑的内容的韦德·威尔逊,她还是会秉持着基础的礼貌听他说完一大段关于发现詹姆斯·巴恩斯之前自己的晚饭以及在路上随便解救的一只小猫咪,在维奥莱特萎靡不振呵欠连天了好一阵之后,才听见娜塔莎巧妙地把话头转到了正题上。
韦德收起他的痞气和玩笑时方能显示出这人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当一个人在刀尖上舞蹈了太久,他自然会附有一般人企及不了的气质,硬要形容的话,有的时候维奥莱特坐在他身边会觉得些许生理不适,她对血腥味本就敏感,而韦德似乎天生就带着这种气味,像沾满了硝烟的铁锈管。
所以很显然,当“哈利遇见萨丽”在这个小房间里重演时,当三个有着相同认真气场的人开始一场严肃的瞪眼大赛时,当韦德和娜塔莎互相盘算互相试探讨价还价时,当史蒂夫间歇性施压时,在场唯一没有这种气势的维奥莱特只能在座位上扭来扭曲如坐针毡,试图和自己解释这个房间没有变得更加冷,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
“所以你的条件就是,一个男人?”
“不是一个男人,是那个男人。”
“就算我愿意提供信息,”娜塔莎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猩红色的指甲尖剐蹭着皮衣,“你也得不到你想到的,Deadpool,就算在神盾局这个家伙也是一个难缠的主,我可不想因为你做了太大的动作引起了‘上面的人’的注意,到时候我们的小‘聚会’看起来就是决定性证据。”
“Look,美人,没人比我更加知道这件事,你以为哥是谁,还会有我查不到的东西么?”韦德挥了挥手,对娜塔莎的警告置若罔闻并且不屑一顾,“我主要信息差,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保证,做得尽量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别兜圈子了,我就这么一副牌,你们可以跟,还可以放弃。”
唯一坐直的却是中间人维奥莱特,她瞅瞅韦德再瞅瞅娜塔莎和史蒂夫,心惊rou跳,不希望任何一方忽然间发作跳起来让这个地方变成犯罪现场,幸好史蒂夫在一分钟之后结束了她的折磨,他对死侍缓慢但郑重地点头:“Deal。”
韦德欢呼了一声,双手举过头顶,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肩膀:“太棒了!”
娜塔莎在史蒂夫说出Deal的瞬间便出门调材料,她回来之后,他们便雷厉风行地进行交换活动,其速度之快好似团体相亲交换号码的男男女女,当韦德从紧身衣(别问是哪个角落里)掏出那个粉色的U盘,娜塔莎立刻就从皮衣里掏出一台平板(也别问是哪个角落里),他一手交盘她一手插入平板,中间都不带任何停顿,维奥莱特上一次卫生间的时间,再次回到小房间时那里已经充满了平面投影和各种蓝色的浮空面板,甚至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托尼·史塔克,不过缺少了韦德。
维奥莱特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认为那个洗手间和外面的时间流逝速度不同,可能隐藏着宇宙的奇点。
托尼对这些数据好奇极了,庞大而杂乱的视频四散在周围播放着,无序的黑白或者彩色片段看似全无联系,他一边上下滑动一边嘟囔着单词,史蒂夫对进门的维奥莱特投去一瞬专注的目光,随后加入了托尼一起蹙眉看着,娜塔莎表示我们最好还是带回去看。
“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安全性,这里都不是好的选择。”
她说得十分在理,托尼确保收了全部的视频之后和娜塔莎一马当先走在前头,维奥莱特和史蒂夫走在后面,中间保持了两个人的距离,当他们在托尼的豪车里面坐定,维奥莱特才发现又能自主呼吸了……最难捱的不是和史蒂夫并排,而是他无声无息却投射着真实情感的眼神,万幸这回他很自觉地坐在前排,并且一路上都看着窗外的风景,让维奥莱特能够有机会温和地警告托尼以后千万不要把车开进这个社区。
“就算偷不走你的车也会划坏,”他们驶进车库时维奥莱特吓唬道,“他们可不管是不是会摊上官司或者招来警察,能够让有钱人有一瞬间的难受也是好事。”
“你们真是扭曲。”
“嘿!我才不是这种坏蛋呢。”
“是,你是圣人格雷森。”
“不过你是怎么想着出现的?”他们踏入电梯时维奥莱特才问出那个心底的问题,“说好的‘我出现的时候就会出现’呢,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刚开始只是想着去确认一下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如同我之前看见的那样,这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很扯淡,但是我上过的谈判桌比你们,Well,比你们,”托尼特指史蒂夫和维奥莱特,身经百战文武兼备的娜塔莎不在其列,“吃的饭还多,没错就是你们俩,饭量都不怎么小,不管小辣椒是怎么诽谤我的,我的确有种能够从眼神中看出真诚的超能力在……你在嘲笑我么格雷森?”
维奥莱特憋笑而垂下的嘴角以及忽而紧张的下巴肌rou都是有利的证明——她刚刚差点就笑出声了:“……不好意思,我没听错吧,看着对方的眼睛?但是托尼,死侍穿着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