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每天放晴,气温有所回升,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在何泽腿上投下斜方形的一片亮光。何泽把车窗降下一条缝,掌心撑着下巴看着前路,余光可以看见荆渭握着方向盘的手。
这会儿两人独处,他又想起来早上荆渭那点小脾气,极冷淡的侧脸和深邃的眼神。这小子总没个正形,变脸也快,反正在他面前向来嘻嘻哈哈的。
何泽极不擅长应付这种人,他自认智商情商都不低于水平线,面对荆渭的时候却常常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有时候这人会释放出无形的压迫感,像是布了天罗地网在别人头顶,而自己只需要轻轻收线。然而他把网藏起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做。
何泽想了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有了这种感觉的,也许是在浴室里被迫与他坦诚相见,也许是他们第一次在宏州卓越的球场见面,也许是荆渭被开水烫伤之后的告白,又或者……在病房里,那个充满侵略意味的强吻。
何泽发愁地抹了下脸,他感觉自己在动摇。尽管他总能感受到从荆渭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信号,却又不能否认伴随着危险的是无处不在的温暖和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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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叹什么气?”人工太阳荆渭瞥了他一眼,意味他还在为余雪Cao心。
何泽摇了摇头,他看了荆渭一眼,只觉得脑仁都疼。
“看我干什么?”荆渭挑眉。
何泽:“别发光了。”
荆渭:“……”
这天的话题在荆渭的追问下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何泽守口如瓶,荆渭只能忍下了自己旺盛的好奇心。
他刨根问底还好,一但住口,何泽反而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应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吗?这就放弃了?你倒是问啊,怎么回事啊?还装?”
荆渭解读完这个眼神,险些崩了人设,让他切身体会什么叫“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当然,最后何泽完完整整地回了家,留下荆渭在电梯里笑得像要吃小孩。
之后的好几天里,何泽像是灵光一现掐住了荆渭的七寸,每每把话说到一半就住了嘴,荆渭再想追问,他便闭紧嘴,如此一来,荆渭只能强颜欢笑地表示:您不想说,我尊重您。
宏州卓越最没有脾气(表面现象)的队花头一次感受到了作弄人的快乐。
至于余雪这边,虽然和何泽保持联系,她却并不急于和他见一面。她在餐厅就职的时候,陆风拿给她签的合同就有问题,现在伪造她挪用公款的证据,以此威胁她不准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她虽然愤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在此之前她那么信任陆风,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存。
余雪在医院检查后留下了头部受伤的检查证明,拍下脖子上的吻痕和手臂的淤青,第一时间去拷贝了停车场的监控视频,动作比陆风还要快。
她像突然开了窍,一但想清楚一些事情,其他事情做起来也就十分顺其自然。
她拿着这些证据和陆风相互制衡,以免被打击报复。另一边却在何泽面前楚楚可怜,说着“不要紧”“遇人不淑而已”“我自己可以的”“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的”“他打得也不是很疼”以及“他是我的朋友,帮过我,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去告他,求你不要管这件事了”。
有时候越说越伤心,甚至哭起来。
何泽心有不忍,对这个小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问道:“你和他合资的餐厅怎么办?钱拿得回来吗?”
“投得不是很多,我不差那点,不要也罢。”那时候死要面子而撒的谎,现在被何泽提起来,余雪也是圆得十分巧妙,伤心欲绝的样子,哪里还有心情在乎钱。
何泽照顾她的心情,没有多提这些,聊了一会儿要挂电话了,小姑娘支支吾吾地不知在犹豫些什么。
“怎么了?跟我不用客气,有什么我能帮的你直接说吧。”何泽说。
“嗯……我,我房子到期了,可以去你家里住几天吗?你放心我找到房子了马上就搬!”余雪说完,忐忑地等着他的回复。
何泽在郊区别墅还空着,放在以前他也许直接就答应了,但此时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不好对付的主,没错,就是荆渭。
何泽十分头痛,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把地址给你,钥匙门口的地毯底下,你自己能去吗?”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他要是去接余雪,荆渭铁定要跟着。
安顿了余雪,俱乐部这边马上要开始四月份的比赛。也许是前三场比赛表现的比较亮眼,在四月份开头,宏州卓越就获得了很多关注,根据官网的数据显示,售票第二天球票就售空。
胡浩澎一天到晚抱着手机,忽然发现荆渭在社交媒体的个人账号涨了十几万粉,他表示十分嫉妒。除了球踢得好,一张脸也够吸粉的。
再点进去一看,够不要脸的,发了那么多自己的照片。有在球场上秀Cao作的,也有私下里训练的,只是照片显然是旁人拍的。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