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意识后睁眼便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手上插着点滴针头。转头看到的第一个人依然是顾沛,他生龙活虎,毫发无损。
脑子转过弯后我只想砍断自己的手,然后打开自己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浆糊玩意,为什么要护住他?为了感恩这八年的包养吗,买卖不成仁义在?这真不是个好理由,坏到如果我是江宴,我都想立刻跟这个坏女人断绝关系。
一边追着他还一边替自己的前金主送死,婊中极品大概说的就是我了。
我以为顾沛会问我为什么,但他只是在病床前坐了五分钟,我俩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这尴尬的气氛我实在承受不来,于是主动打破僵局:“绵绵一定很担心你吧。”
“她还不知道。”
这就是爱人和情妇的区别,瞧瞧他连担心都不舍得让阮绵绵担心,深怕这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心脏掉在地上摔出裂痕。
我嘴上“哦”了一句,心里“呕”了一声。摸着自己裹着纱布的脑袋,“顾总这么忙,怎么还不走。”
他蹙眉,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开口,我都能猜到他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我不要爱上他这种恶心人的话,千万别开口,要不我只会一巴掌撸上去然后再自剁其手惩罚自己怎么会救他。
但这种展现他富二代没心没肺的绝情时刻他都特别听话,起身拍拍自己西装的褶皱就真的走了,江宴拎着一袋子水果和保温瓶正往病房里走,两人打了个照面。
顾沛的眉毛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松开过,此刻拧的更紧了,停在门口转头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很多话没跟他说:“顾总,这是我男朋友。还有,我辞职了。”
顾沛的眉毛松开了,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病房,走之前还撞了一下江宴。
我说:“肯定是不小心的,他走路向来不长眼睛。”
江宴笑出声,顺带捎上了敞开的门:“嗯,这个我高中的时候就深有体会。”
我说得很大声,不知道顾沛听到没有,但此时此刻我心里就一个字,爽。
八年才让我爽一次,还是rou体被老天爷摧残之后,我简直要哭出来。
江宴坐在我身边,开始给我削苹果。
我看着这小孩生疏的手法说:“我想好了,你那里还有什么职务,我要应聘上岗。”
江宴委屈巴巴道:“之前邀请你你不来,现在我都找好助理了你又问我,你这就是心里有鬼,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我说:“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我家的冰箱里还有专门给你切好的蜜瓜,北海道的。”
“哎好吧,我不是做时装设计吗,之前和一位婚纱设计师合作过,他最近有意向拉我一起投资婚礼策划产业,你要不要承包下婚礼上的甜品,做一个自己的品牌?现在流行私密性比较强的婚礼,做起来不累,当然了这个对甜品的设计感和独特性要求比较高,我也能来帮你。”
我知道我不问,他也不会说,可当我需要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为你考虑周全。
醒来后的几天,江宴都会来医院探望我,有时陪我坐着聊聊天,或者各干各的事,他在看工作资料,我在一旁刷刷抖音微博电视剧。
天知道我有多无聊,抖音里刷了无数土味情话后,我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美男子,江宴一个在外国长居的小孩肯定没听过土味情话。
我来了兴致:“你挑食吗?”
他迟疑道:“不怎么挑吧。”
“那你怎么还不来吃我。”
这种话我经常调侃顾沛,我兴致勃勃想看看这小孩的反应。
江宴愣了一秒,“因为我是回民?”
我拿起手边的苹果堵住他的嘴:“你才是猪。”
毫无情趣的臭小鬼,我一边喝汤一边满是怨念地瞪他。江宴得意洋洋的啃苹果,脸上写着“我真机智”四个大字。
“瞿潇潇究竟是看上你什么?”我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
“不是你说的吗,我很温柔啊。”
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
顾沛也来过几次,我称赞他有一颗感恩的心。
一次睡得朦胧,我感觉有人摸我的脸,醒来之后顾沛正在床边打电话。
我说:“顾总这么劳累奔波真的不用来看我,如果非要来,就把车提货了来吧。”
顾沛看着我:“恢复的挺好,这么会气人。”
我莞尔一笑:“小伤小伤,幸好不是顾总,都不惑之年了恢复能力自然没有我们年轻人快。”
顾沛并不是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反而他很大方,大方到从不在意我把他的钱都花在哪花给谁,几十万几百万他都不会问一下。以至于他突然问起时,我都没反应过来,“既然恋爱了为什么还刷那张卡。”
什么卡?
哦对了,是顾沛那张已经在大海里漂泊数月的副卡。
“不好意思啊顾总,我就几个月前刷了一次然后就再也没用了,您要是实在不高兴,我再把钱还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