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月知道阮慕阳丢失了一段记忆,感情又比寻常人淡薄些,会比较晚熟,可他没想到阮慕阳竟然熟得这么晚,算算年岁都快二十了,对男女之情还全然是懵的,更别说男男了。
所以温初月持之以恒的诱惑一点用都没有,让他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挫败感。
“是我不像女人,勾不起他的兴趣?还是他太清心寡欲?或者说,他其实存在那方面的缺陷?”
温初月每天都在纠结这些无聊的问题,每天都在构想新的陷阱——他的思路很简单,既然自己是阮慕阳最珍惜的东西,那么就让阮慕阳来亲手摧毁自己好了,他保证比起自己受的那一丁点儿伤害,阮慕阳的内心会痛苦千万倍。
而他所渴望的,就是那种深重的苦痛,诛心的快感。
自我怀疑了一段时候后,温初月换了个思路,他不再认为没有成效是自己魅力不够的缘故了,因为他前些日子在酒楼喝酒时,冲路边随意瞥过来的男人笑了一下,就害那人忘了看路,直直撞上了墙,他转而觉得是自己和阮慕阳相处的时间太少,没有发挥的余地,才迟迟没有成效,所以他开始盘算起让阮慕阳能多陪陪他的办法。
顺便一提,温初月常常一个人喝酒的酒楼就在龙武营的演武场边上,只隔了一个围栏,坐在阁楼窗边能将演武场的情景一览无余。
他才去了一回,酒楼丰满圆润的老板娘就愿意把阁楼的雅间长期留给他,见他腿脚不方便,还常常派个小厮接送他,每回他在阁楼喝酒的时候,老板娘就在柜台前痴痴看着他。
那白发太过显眼,温初月怕被认出来,每天用从温烨那儿偷偷弄来了的药剂把头发染黑了才出去,整天一袭素衣一把折扇,打扮得像个破落秀才。那酒楼老板娘见他长得俊美绝lun,不似凡人,本没有非分之想,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可不是一般人能宵想的,即便他没有显赫的身份,即使身有残疾,凭借这个样貌,也能俘获一帮有钱人家的阔太太,锦衣玉食侍婢成群,可他却成天独来独往,一个人对着龙武营演武场的方向独酌。
老板娘不知道她家酒楼有名的甜酒喝在他嘴里是什么滋味,只是每每看着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时,想着他瘸腿之前,是不是也有在战场上挥洒热血的梦想呢。
老板娘的丈夫就是前些年打仗的时候死的,所以每当她看着那个独自一人时常常露出寂寞神色的漂亮男人时,觉得他也并非如第一眼看上去那般遥不可及,自己主动一点,说不定能将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儿攥在自己手里。
那天她也是怀了这种心思,擅自端了几碟下酒菜给温初月送了上去。
温初月知道老板娘对自己的心思,但料想她也就只是看看,不会有什么实际行动,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每天坚持不懈地观察阮慕阳,他每次都要在酒楼待很长时间,为了避免别人打扰,通常会嘱咐小二哥替他放下竹帘。酒楼的小二都知道这位客人极好伺候,半天不用理,有事儿自己会叫唤,没事儿不用上去伺候,不会主动去打扰他。
正当温初月看到演武场上梁皓和阮慕阳比试的时候,竹帘突然被人掀开,他下意识皱着眉回头看去,一见是酒楼老板娘,马上换了一副温和的笑脸,问道:“老板娘,你怎么上来了?”
老板娘第一眼明明看到的是他不耐烦的表情,眨了眨眼,再仔细看时,又是一张温和的笑脸,便把心中一股异样强压了下去,将下酒菜摆在他桌上,用拿捏恰好的柔软嗓音说:“楚公子,感谢你一直照顾小店的生意,今儿是我们酒楼开业三周年,这是特意送的下酒菜,都是我亲自炒的,你尝尝。”
“温”这个姓太招摇了,温初月在外一直自称“楚悦”。
温初月看着桌上泛着油光的几样菜,不咸不淡地道了个谢,却没有动筷子,依旧偏头看着窗外,只留给老板娘一个好看的侧脸。
这一天阮慕阳看起来有点反常,从他早上没给自己放好衣服这件事上温初月就觉察出来了,观察了他在演武场的表现,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为了弄清他反常的缘由,温初月的视线一刻也不想离开他
他这一看就看到梁皓一剑割在阮慕阳左臂上。
老板娘只当他年纪尚轻,未经人事有点害羞,主动在他对面坐下,嫣然笑道:“楚公子,你天天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滋味,今日我陪你饮酒吧。”
她的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酥软,宛如一坛清冽的甜酒,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老板娘约莫三十来岁,胖是胖了点,可皮肤白皙细嫩,一点儿不显年纪,涂脂抹粉之后,五官算得上娇俏,她裹着一身紧致的罗裙,衬得胸前格外壮丽,身上还带着一点蛊惑人心的幽香。
她眉眼含笑,白葱般的手指抚上了银制酒壶,准备温初月点个头就给自己斟上酒,只消几个来回就有信心把他拿下,毕竟一般男人没几个能抵住她这番诱惑。
显然,眼前这位不在一般男人之列。
温初月回过头淡淡扫了她一眼,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极快地皱了一下眉,冷声道:“老板娘,实在对不住,我今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