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纽约丢了饭碗会跑来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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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性袭击”的第五名受害者躺在哥谭医院的病房里。病房外有警察守着。病房里的他被打了镇定剂。于内与外,都该睡得踏实。
至于警察是否被收买,难说。但这起连环“恶性袭击”没有任何组织认领,袭击时间、受害者无规律可循。都是普通人,也没什么大面积破坏。确实不似黑帮有计划的犯罪。
受害者辗转反侧,出了一身冷汗,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做噩梦。
戈登警长打发才入职的小警员歇息。放哨都站不正立不直的年轻人得了特赦令似的,边打哈欠边跑远。警长进了病房。病房里只有夜灯。除了新来的“五号”,其余受害者至少能安然入睡。他不否认这里面有镇定剂的作用。
夜灯闪了闪。病房一度陷入昏黑。黑暗笼罩的刹那,警长打了个哆嗦。他有预感般得回头,漆黑的软甲笼在钢铁森冷的寒光里,离他不足三步。蝙蝠侠。戈登努了努嘴唇,无声念着这个名字。然后灯亮了。他看到面南窗户上不厚的窗帘在冷风中摆荡得浑似那人的斗篷。他一时分不清,凛冽的是这十二月寒风,还是那人。
“碎片里的药物痕迹不是致幻剂。”
不是致幻剂的话,巨人就不是臆想。
戈登眼里的忧虑凝重得快要溢出。碎片是他给蝙蝠侠的。鉴证科的人看得不严,大概也不打算严办。不是每个现场都有。但是有碎片的现场,都有嫌犯。“五号”是之一,余下的都在13层的Jing神科。那些人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恢复正常的可能。
“五号”是特别的。戈登朝五号的床位歪了歪头,“你送来的及时,他基本恢复了神志。可他是怎么办到的?既把自己搞成了巨人,又弄伤了自己,还把自己吓个半死。”是的,他是施暴者也是受害者。
蝙蝠侠没有回答,抿紧的唇线使他看起来不那么高兴。
“我已让警员去调监控,事发地点周围有百货商店和餐厅,拍到的可能不小。”戈登观察着蝙蝠侠的神色,“有一点你会感兴趣:嫌疑人的工作都和码头有关——不是在码头干活便是常往那儿跑的。”
哥谭的码头是犯罪者的天堂,执法人的地狱。
蝙蝠侠带来的压迫感更明显了。戈登有些后悔没有穿羽绒服出门。他摸了摸鼻子,为自己一时得开小差感到愧疚。
“还有别人?”蝙蝠侠突然问道,面具里露出的眼睛则死死盯着在噩梦中惊叫的五号。
戈登愣了一下,“不,我想那两个小警员不会回来了。”蝙蝠侠已到了五号床前。他走路没有声音。戈登猜他会把床上的人弄醒。
他的确那样做了。拽着裤腿把人从病床上倒提起来,甩了两个耳光。被自己的脆弱神经折磨半死的可怜人醒了过来。松了一半的气在对上蝙蝠侠淬冰的眼睛后又生生落了回去。他拼命得挣扎,“不是我啊啊啊啊啊啊!真的不是我!!”
戈登一时也说不好,对五号而言,更可怕的是梦魇,还是蝙蝠侠。
“撒谎。”像是声带受损之人强行开口时的干枯粗糙,光是听着就叫人毛骨悚然。
五号的牙齿开始打架,“真……真的不是我!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我我……只是喝了那瓶药,然后怪物……怪物就来了!怪物它要吃了我,要吃了我。”
“什么药?”戈登起了鸡皮疙瘩,蝙蝠侠仍不为所动。倒挂的人挣扎得愈发厉害,身子向秋千一样前后荡着,好几次撞到床架也顾不上疼。蝙蝠侠的手还是很稳,甚至更用力了,“说!”
五号仅有的防线被他的低喝击溃,“我说!我说!求求您放过我!我真的没有恶意。老约翰父子总是欺负我这把身子骨,我下工路上听到两个乞丐议论着一种药,说是喝下了是人是鬼都得绕道。我想着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就跟过去了。就在百货店前十字路口不远的那条小巷,他们不知道见着了什么,没走几步便慌慌张张退出来跑了。我跟进去一看,发现了他们遗忘的药。一时心痒,就……喝了……”
“五号”说完,脸上有些茫然有些震惊。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说得那么流畅。被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一盯,睡意和梦魇被吓走了大半。
那双眼睛还盯着他,对他的回答显然不是十分满意。五号咽了咽唾沫,面对怪物时的惊惧又一点点回来了,“后……后来我……我看到一只身高两米的怪物……向我挥着拳头。他……他他他的指甲很长……”那个画面对他的冲击力太强,他捂着喉咙像是又回到了当时。
蝙蝠侠面具后的眉毛稍稍皱了皱,松开手把五号甩回床上。他放开的正是时候,五号干呕起来。
旁听的戈登也皱起了眉,“那两个乞丐……”
“恐怕是故意的。”蝙蝠侠语速很快,“有人在拿他们当试验品。码头工人日子不好过,窝着火被人挑拨,很容易生歹心。”
这一招妙就妙在幕后Cao纵的人本身在案发前都不会知道凶手的身份。随机的凶手,随机的受害人,且都是底层工人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