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素泽”这三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开,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太太,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猛地站起来问道:“您认识他?!”
她俩被我吓了一跳,只见那小姑娘一个箭步冲上来把老太太护在身后,摆出格斗的姿势,神色十分戒备。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太性急了,便赶紧落回座位跟她们赔不是。小姑娘还在狐疑地看着我,老太太见此拍拍她的背:“没事的,阿茗。”
此话一出,小姑娘的脸色这才松了下来,垂下双手一言不发地回到原来的位置。
为了不让他们再次误会,尽管我内心焦急不已,但还是放缓了语调,低声问老太太道,“您到底知道有关聂素泽的什么事情?”
殷老太太看着我的眼睛,仿佛想从中寻出什么东西来。最后她叹了口气,惋惜中又带着几分庆幸:“原来如此,你是他却又不是他。”
我听完这话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发问,只见她一摆手,打断我道:“在我解答你的疑问之前,你得先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
说着她又转过头吩咐她孙女:“让谌笙谌昙进来吧。”
小姑娘微微颔首,出去后没多久就把谌家兄弟领回来了。他们本来脸上挂着笑,这会儿看见我和老太太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一下正色起来。
他们坐在我的两边,谌昙在我耳边嘀咕道:“怎么回事,你惹我们外婆生气了?”
我没说话,谌笙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只听老太太慢悠悠地开口道:“说吧,反正都是一家人了,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
闻言我深吸一口气,在脑内组织了一下措辞。从当初臭屁提到的村子诅咒开始,说到邮箱里收到的匿名信,再到疗养院档案室里的诡异合照和档案,跟倒苦水似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期间讲了有小半个钟,说得我口干舌燥,拿起茶杯猛灌了几口方才罢休。
众人听完脸色各异,半晌无人说话。谌笙表情十分凝重,仔细一看好像还有些失落,他抿了抿嘴道:“这些事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一时哑然,支吾道:“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时机……”
“你就是不信任我们呗,”谌昙突然打断我,他摇摇头,瞥了我一眼,“得亏我哥还对你那么好,我都替他不值。”
我心里苦笑着说谌昙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想着我又去看谌笙,发现他目光灼灼,只是对上我的视线后又立即移开,故意不看我。
我张了张嘴,发现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只能叹口气任由他在一边生闷气,打算回头再和他好好说清楚。
这时殷老太太打破寂静,开口道:“唉,看来是我认错人了。本来我还以为你在演戏,想将计就计套点话出来,不料你是真的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说着她又细细地端详了一遍我的脸,慨叹道,“这世间居然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当初笙哥儿带你进来时,我还以为是看花了眼。想来要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我是绝不会相信天下有这等奇事的。”
“聂素泽……”谌昙啧了两声,摸着下巴嘀咕道,“这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你有些印象也是正常的,”殷老太太对他道,“聂素泽在我们那个年代可谓是轰动一时,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是当时德高望重的前辈见了他也要尊敬地喊一声‘聂先生’。听闻只要是他接手的案子,没有一件是解决不了的。但此人身份成谜,而且并非驱魔世家出身,常常行踪不定。接案子只凭缘分,不图钱财。我做姑娘时曾有幸见过他一面,果然是天人之姿,不同凡响。”
谌昙一下笑了出来,揶揄我道:“可惜在你身上我就没看出这些,看来就算长着同一张脸,气质不到位还是不行。”
我心里有些无语,心说你的气质和谌笙比起来不也是差得远么?还好意思说我?于是我懒得理他,对老太太道:“那后来聂素泽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他似乎接了个大案子,销声匿迹了好长一段时间。当时聂素泽的突然消失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说他死了,说是有个强大妖物觊觎他的灵力,为了渡劫就把他给吞了;也有人说他是为了心爱的姑娘隐退了,从此不再过问驱魔界的任何事情;还有人说他本来就是一只修炼成人形的妖怪,只因一心向善,积累了福报,便去天上做神仙了。”
殷老太太语气淡淡,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哄小孩的故事。我顿时有些失望,心说这也太扯淡了,但仍不死心道:“那聂素泽就这么人间蒸发,下落不明了?”
老太太闭着眼睛点点头,沉yin半晌才道:“所以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有多惊讶了吧?因为聂素泽即便没死,到现在岁数应该比我还大。而你却以他年轻时候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身份还是笙哥儿收的弟子,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试探一番,”说着她拍拍我的手,语气柔和道,“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唐突才好。”
我赶紧道:“您言重了,我现在脑子也很乱,要是刚才有礼数不周之处也请您老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