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谌笙吃完早饭就直接去了机场,路上他对我说殷家的老宅也在北京,刚好可以过去和谌昙会和。我说也不知道小萱怎么样了,要是能去探望一下她就再好不过了。
谌笙却说不太可能,我问他为什么,他道:“因为殷家是女性当家,她们的老宅不允许外族男子进去,这是殷家的祖训。”
我心想不是吧,二十一世纪现代女儿国?但我转念一想,又对他说:“等等,那谌昙也是男的啊,他不是在殷家长大的吗?”
谌笙支吾半晌:“他不一样……”
我心说哪里不一样,难道谌昙他……我这脑洞一打开就收不回来了,可谌昙看起来挺男人的啊,当然除了他那一头长发以外。
“谌昙是特例,他小时候是被当成女孩子送进去的。”谌笙对我眨眨眼,一下没憋住,笑了出来,“他一直穿女装穿到十六岁。”
我瞬间目瞪口呆,忍不住也笑了出来,谌昙穿女装?!这画面我还真想象不出来。不过他总算是有个把柄落我手里了,要是他以后还敢动不动就损我,我就用这个来反击,大不了互相伤害呗。
谌笙刚止住笑,便回忆道:“我和他分居之后,一年还能见几面。当时他一见我就哭,说不想穿裙子……”说着谌笙又笑了起来,“不过到后来他就适应了,十八岁从殷家出来以后留的长发也没舍得剪。”
我好奇道:“谌昙为什么会被送到殷家去?”
谌笙道:“他跟你说过我们妈妈是殷家人吧?殷家女人一般不外嫁,要是想娶她们首先得愿意倒插门,孩子也得冠殷姓。但当初是我妈追的我爸,而且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我爸又是谌家的长子长孙,不可能去殷家做上门女婿。所以两家人取了折中的办法,让他们以后生出来的第一个女儿过继到殷家。”
“但是你也看到了,”谌笙笑笑,“我和谌昙是双胞胎,没有姐妹。”说着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我们的父母也没来及生其他孩子……甚至没来得及看我们长大。”
我知道这是触到他的伤心事了,连忙转了个话题,问他道:“所以殷家就选中谌昙了?”
谌笙点点头:“他在殷家学了很多东西,像折纸术就是殷家的独门绝技,传女不传男。殷家破例把这些东西教给谌昙,也是因为我们妈妈的缘故。因为我妈是外婆最喜欢的一个孩子,她去世之后,外婆非常伤心,几乎是一夜白头。后来为了找个感情寄托,外婆便把对女儿的怜惜之情转移到了我们俩兄弟身上,又与谌家交涉良久,才让谌家同意把谌昙寄养在殷家。所以十四岁之后,谌昙都是在一群殷家女眷的陪伴照顾下长大的。”
我靠,那谌昙过的岂不是贾宝玉的生活?这么一想我心底还有点小羡慕,虽然要穿女装,但好像也不怎么亏嘛。
接下来我们在飞机上又继续聊了聊,我对接下来的行动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据谌笙所说,他手下的一些眼线这几天经常看见徐庭在北京的古玩市场出没,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无论如何,能让徐庭亲自出来寻找,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谌笙道,“要是我们能知道他在找什么,并且抢先一步找到的话,说不定可以从中作梗,破坏他的计划。”
我不解道:“那我们怎么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
谌笙表情有些凝重:“这点我还在查,但可以得知的是,这东西一定在北京。”
至此一路无话,后面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睁开眼一看,发现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我和谌笙出了机场,接机处有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立马迎上来,把我们毕恭毕敬地请上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宝马。
路上他开口道:“殷老太太得知您来了,特意让我过来接您去吃顿接风宴,二少爷也会过去。”
谌笙点点头,没有说话。我看他在飞机上状态就不怎么好,大概率是有些晕机。这会儿刚下来还没透口气,又要坐车,身体肯定是有些难受。
我从口袋里摸出几粒薄荷糖,心想对晕车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还是递给他道:“你要不要?”
谌笙睁开眼看了我半晌,我被他盯得一阵不舒服,刚想把手伸回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他把糖扔进嘴里低声说了句谢谢,又转过去闭目养神了。
我耸耸肩,余光看见那个中年大叔时不时从后视镜瞥几眼偷瞄我们,但对上我的眼神时,又马上移开了目光。
我不禁心想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但还好没过多久我们就到了那家饭店。他在门口停下车,我出来一看招牌,发现这家饭店还挺了不得,估计能在里面摆宴的大多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物。
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伙计,笑yinyin地把我们领了进去。这家饭店分为三层,底层是散桌,现在还未到饭点,只是稀稀落落地坐着几桌人。二层是环形小包厢,装修得很有韵味,每个厢房的名字还不一样,我随便扫了一眼,发现大多是一些词牌名,诸如玉楼春、好事近、瑞鹤仙一类好听又讨喜的名字。
那个伙计步履不停,一直把我们带到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