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脸上的冰凉触感唤醒的。
我忍着浑身上下的剧痛睁开眼,看见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靠,我惊慌地想,我他妈难道瞎了?我动了动四肢,昏迷前的回忆此时像chao水般涌回脑内,我应该是被阮老头割喉后挣扎着来到石室的角落,然后……我浑身一震,那堆花苞下应该是藏着秘道,结果被我误打误撞地掉进来了。那么我现在是在哪里?在石室的下方吗?
又是一滴冰冷的ye体落在我脸上,我一个激灵起身,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奇怪,好像没有继续流血了,难道是我判断失误,那个臭老头没隔断我的颈动脉?想想也是,要是真的动脉大出血,我根本不可能撑那么久。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一条布,随便包扎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
四周一片漆黑,我不敢轻举妄动。一段时间后我眨眨眼,发现我已经开始慢慢适应了这里的黑暗环境,能看出周围事物的一些轮廓来了。
我松了口气,看来我还没瞎。
我检查了一下///身上带的东西,发现随我一起掉下来的背包不见了。里面除了光源以外,还水和干粮,要是没有这些东西,我恐怕撑不到谌笙他们下来救援。而且最重要的是,里面有那张诡异的合照和聂素泽的档案。要是它们不见了,那我来疗养院算是白忙活一场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口气,失落地靠在墙边休息。这个地方静得吓人,但能感觉出来很空旷,整个空间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外,就只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滴水声,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又不甘心地抬起头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我掉下来的洞口。不对啊,没有入口我是怎么进来的?我摸着粗糙的石壁,心里开始害怕。我不是一个怕黑的人,但这并不代表我在一个陌生的黑暗环境也能从容不迫。这里就像一个封闭起来的石头盒子,连光也照不进来,如果没有出口我迟早会困死在这里。
此时的无形黑暗转化为有形压力死死地抵在我胸口,我苦笑着心说自己还真是命贱。割喉和高空坠落都没杀死我,反而要在这里独自一人受苦。要是捱过去了,估计出去以后也会得PTSD;没捱过吧,死在这里连尸体都没人发现。
我这么想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锁链碰撞的响声,在空寂的洞xue里回声悠长,十分刺耳。我立刻联想到那些被陆仟控制的雾中鬼影,一时间心惊rou跳,这他妈该不会是它们的老巢吧?!那我干脆背起棺材板跳水,安心寻死算了。
我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发现响声并不密集,好像只有一个人在四处走动。响声突然在某处停了下来,我发现那个方位大概就是我醒过来时所在的地方。我心中一阵后怕,贴着石壁完全不敢动。锁链响声又开始急促起来,我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原地转了几圈。他在干什么?难道在找我?
我正惴惴不安,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而且同一个姿势保持太久,手脚居然开始发酸。我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抬起脚往旁边挪了一步。我发誓,那一步我走得绝对非常非常轻,连一丁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但即便这样还是被那人察觉到了,他猛地一转头,居然朝我飞扑而来。
我被他疯子一样的速度吓得屁滚尿流,慌不择路地拔腿就跑。而他看见我逃跑居然发出了“咯咯咯”的诡异笑声,我头皮发麻,脑子里只有一个大字在疯狂滚屏:跑!
那人显然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死死地追咬着我不放。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不料脚下踩进一个水坑,步伐一崴,跌了个狗吃屎。
我心想这下完了,那人见我摔倒在地,也加快速度,扑上来抓住我的脚就往后拖。我惨叫一声,双脚乱蹬,但那人力气奇大无比,一使劲就把我拖了半米远。我在地上摸索着可以借力的东西,但地上又shi又滑,除了扣来下一手的滑腻泥巴和苔藓外,我什么也没摸到。
那人见我挣扎也没什么反应,反而还哼起了小曲儿。空荡荡的石室像天然的蓝牙音箱,一下把他低沉而又欢快的歌声放大了很多,听得我后背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
我知道我再挣扎下去也没用,干脆先保存体力,等他放开我的时候再趁机逃走。但我转念一想,他妈的这地方没有出口,我摸黑能逃到哪儿去?
不久后那人停了下来,还松开了我的脚腕,背对着我完全不怕我逃走一样。我赶紧爬起来警惕地盯着他,又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要怕。”他突然开口,语调非常奇怪,我心说这他妈难道还是个外国人?
他见我不答,又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凑过来抓住我的手,指了指地上:“看。”
他的手非常冷,完全没有一个活人该有的温度。我下意识想甩开他,但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袭来,我心中大骇,这不是噬魂菌的味道吗?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难道这人是噬魂菌成Jing了?
他看我还在发愣,松开手在地上提起来一个东西。我看了一眼,瞬间大喜过望,这是我的背包!
我从他手里夺过背包,掂了掂才发现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