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被蝶群冲得四分五裂,我怕谌昙背着我施展不开,赶紧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让他放我下来。我俩刚一分开,几只蝴蝶就飞冲过来,谌昙推开我的同时侧身一滚,堪堪躲开。
我从地上爬起来,发现石室里红白纷飞一片混乱,扫了几眼看见谌笙与老风在一起离我们不远,阮家爷孙的情势则是不容乐观。这些蝴蝶好像懂得专挑软柿子捏,对比起我们和谌笙那边,明显攻向阮家人的蝴蝶要多得多。
谌昙也看见了他们的处境,啧了一声道:“他nainai的,我得过去帮他们。要是这两个人在我面前死了,谌家和阮家八百年前结的梁子就更别想解了。”说着他用脚碾死一只掉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蝴蝶,对我道,“小糖,你怎么办?要不我先送你去谌笙那边?”
我估算了一下距离,摇头道:“不要耽误时间了,我跟你走。”
谌昙从包里拿出瓦斯喷枪递给我,惋惜道:“最后一瓶了,记得瞄准点儿。”
我们躲过蝶群,发现就这点时间里阮家爷孙都快被冰魄蝶裹成一个白俑了。谌昙急得不行,三步作两步上前,快刀斩乱麻似的劈死了好几只蝴蝶,但发现效率实在不高,于是他往我身后一闪:“来,小糖,你的Show time到了!”
我立即会意,拿出瓦斯喷枪对着蝶群就是一阵猛烧,没想到它们还真的怕火,就连围在阮家人四周的蝴蝶也被吓得四散溃逃。我心里特别爽快,心说火焰还真是大杀器,怪不得从远古时期开始就有民族把火当神一样崇拜,天底下的生物几乎就没有不怕火的。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一开始烧噬魂菌用掉了大多数瓦斯,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特别是我,就不用白白流掉那么多血。
蝴蝶被驱赶得七七八八,谌昙从我身后探出头,倒吸一口凉气道:“靠,我们来晚了!”
我朝阮家人看去,震惊地发现阮老爷子背上已经全是发光的磷粉,而他孙子一直被他护在怀里,倒也安然无恙。
谌昙上去想把他们拉过来,阮老爷子喝道:“不要碰我!”
他青白着一张脸,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不止,整个人看起来都在发抖。他把小阮推给我们,目光放软:“秋儿,接下来的路爷爷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你要记住……”话还未说完,老爷子突然身形一颤,靠墙滑落在地,双目暴睁,吐出一口黑血来。小阮见此眼眶发红,声音凄厉地喊了声爷爷,要不是谌昙死死抓着他的手臂不放,他肯定就冲回去了。
“老爷子寒毒入体已经没救了,”谌昙劝小阮道,“你现在过去送死不是让你爷爷的苦心付诸东流吗?!”
小阮闻言不再挣扎,咬着牙抑制住冲动,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他爷爷的方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却无能为力必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我心里有些同情小阮,但是也知道这份同情在此时此刻根本无济于事。
老爷子靠坐在墙边,木然地垂下头,他身上的一条条血管如同蛛网般交织在一起,在裸露出来的惨白皮肤下清晰可见。他看起来还有一口气,但周围的冰魄蝶蠢蠢欲动,我们不能久留,必须尽快赶过去与谌笙他们会合。
虽然小阮被他爷爷的事打击得有些Jing神恍惚,但好在还没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我们几乎没费什么口舌就让他答应跟我们走了。
我们时间耗得越久,就越难脱身。先前那些被火焰吓退的冰魄蝶此时又飞回来不少,忽高忽低地围着我们转悠。谌昙让我跟刚才一样用瓦斯喷枪开路,我按下扳机,枪口焉了吧唧地里吐出两团微弱的火焰,威力跟一开始的火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我道:“妈的,这下没招了。”
那些冰魄蝶出于捕猎者的天性仿佛预感到了我们的穷途末路,刚刚还不敢近身,此刻却越逼越近。
谌昙眉头一皱:“麻烦。”
这时不远处的阮老爷子咳嗽两声,我们转过头,发现他的Jing神居然比之前好了很多,想来大概是回光返照一类的原因。
“谌二当家的,”他气若游丝,说话断断续续,“你必须把我孙子带出去。只要他活着出去了,你们谌家就再也不欠阮家任何东西,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谌昙惊道:“当真?!”
老爷子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又对他孙子道:“秋儿你也记住我的话,出去后让剩下的阮家人不要再找姓谌的麻烦了。”
嘱咐这些完他又看向我,我莫名心里一跳,难道他对我也有话说?但是他只是扫了我一眼,又转回去对谌昙道:“事到如今,我就再帮你们一把……”
说着他突然站起来,身形快得如同闪电般冲破蝶壁朝我而来,完全不似一个身中剧毒的花甲老人。只见他手中寒光一闪,欺身而上。我还没来得及搞懂发生了什么事,身后的背包突然被人用力一拉,扯着我往后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劲风裹挟着凉意在我颈间划过,我下意识捂住脖子,此时大脑才开始接收到疼痛的信号。然而阮老头紧接着又是一脚,把我踹飞了出去,谌昙没拉住我,我在地上滚了几圈,脑子居然还意外地十分清醒,死死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