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笙听了站起身,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待在这里休息。”
说完也不等我回应就立刻朝那边跑去,我挪了挪发麻的屁股,伸长脖子想看看他们怎么开棺。老爷子兴奋得满面通红,指挥他孙子和谌笙一人一根撬棍卡进缝隙,等他俩用力把棺盖抬起来移出一个小口后,迫不及待地凑前看了一眼,然而只是一眼,那阮老爷子就瞬间血色尽褪,他大喊道:“快盖回去!”
剩下的人闻言立刻上前过去帮忙,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从打开的棺盖缺口处,悠悠然地飞出来一只半张人脸那么大的纯白色蝴蝶。那蝴蝶白得发蓝,拖着长长的尾翼,在灯光的照射下翅膀银光点点,简直像是用冰雕出来的一般。
蝴蝶在空中转了几圈,似乎是在耐心挑选猎物。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不敢动,突然,它放过了离它更近的谌笙他们,反而直直地朝我冲了过来。
我被吓得够戗,情急之下谌昙对我喊道:“小糖快逃!不要让它碰到你!”
我不顾身上的疼痛一个打滚爬起来,心想不能把蝴蝶引到其他人那边。思绪急转之间,我冲到洞口,突然听见谌笙在喊我回去。
我转过头一看,发现那蝴蝶的目标根本不是我,它落在离我不远的厚重菌层上,一动不动。
即便如此,众人的脸色依然不轻松,谌笙看我还在发愣,快步走到我身边把我拉回队伍里面。
“这是什么东西?!”我压低声音问其他人,生怕惊动了那只蝴蝶。
“冰魄蝶,”谌笙神色凝重,“要是碰到它翅膀上的磷粉就完了,轻则冻伤,重则截肢。”
阮老爷子沉着脸开口道:“我们的麻烦还不止这些,你们过来看。”
我们走到合了一半的棺盖缺口处,小阮照他爷爷的意思用手电朝里照去,我们惊讶地发现石棺里面居然覆满了大大小小的这些蝴蝶,它们翅膀反射出来的光晕像钻石一样眩目,美得令人惊心。
老风咋舌说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老祖宗的话果然没有骗人。
谌昙啧了一声,他道:“这下麻烦了,你看它们聚在一起的形状像什么东西?”
我仔细看去,奇道:“这他妈是个人?”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了主意。
大家在石棺周围散开,老风扶着我去一边坐下,剩下的人在讨论对策。我听见小阮在问他爷爷,为什么冰魄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确,这种蝴蝶跟这里简直格格不入,石室里到处覆盖着这种恶心的血色菌花,俨然一副地狱景象,而这些蝴蝶出现在这里,就像天使跟魔鬼在一派和谐地打麻将,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们在一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我和老风跟局外人似的无所事事。突然老风用手肘戳戳我的腰间,扬起下巴眯着眼道:“你看刚刚那只蝴蝶,它是不是在吃那些血花?”
我下意识朝那里看去,发现那冰魄蝶在颚下卷起的口器此时已经伸展开来,喙的前端刺进一个花苞,显然是在吸食里面的汁ye。
我看着那画面既觉得恶心,又觉得有种诡异的美感,我对老风道:“我靠,你还真是神了。这里发生的事全被你说中了,冰魄蝶和噬魂菌可能都是这里生物链的一环。你他妈也别当驱魔师了,赶紧去桥底下摆摊算命吧。”
老风一喜,道:“我去跟谌笙他们说。”
老风过去和他们说了几句,众人闻言齐齐地望向那只正在进食的冰魄蝶,我听见阮老爷子道:“这就能解释得通了!肯定是因为噬魂菌真正的母株在石棺里面,才会吸引这么多冰魄蝶进去,而这也恰恰说明血灵珠一定在那里!”
我心想,得,那老爷子又动上心思了,老风还不如不说呢。
我走过去把谌笙拉到一边,对他道:“这疗养院的一切都源于这颗血灵珠,既然它在石棺里面,找个方法把石棺炸了算了,为什么一定要把它从里面拿出来?”
谌笙闻言一愣,轻声说:“一开始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老爷子不同意。”
我冷笑道:“因为三年前那件事?”
他惊讶地看着我,估计是没想到我也知道这事,同时他又紧张地瞥了眼阮家人,勾住我的肩膀背对他们,在我耳边道:“这件事谁告诉你的?里面的经过很复杂,牵涉到多方势力。阮家人为此牺牲了太多,我的家族也因为某些原由对他们感到亏欠,所以我和谌昙才不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思。也就是说,要是他们想要血灵珠,我们只能选择帮他们一把。”
我靠,这内情好像有点大,不过我只是随便一诈,谌笙怎么就给我爆了这么多料?!
“喂喂喂!”谌昙突然在后面喊我们,“前面那两个谈恋爱的赶紧过来!”
我和谌笙对视一眼,他放开我的肩膀,转身对谌昙道:“你真烦。”
谌昙笑道:“行了行了,干正事要紧,以后你们要去开房我也管不着。”
谌笙走过去推了他一下,我看着好笑,心说他俩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打打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