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这个东西呢,对于尖子生来说是锦上添花,对于差生来说简直就是火中送炭,还是刚烧好热乎乎的那种,把人烫个半死都不会轻易撒手。
G市本是一个多雨的城市,再加上蓝雨高中还有“雨”字加持,每年不是开运动会的时候恰逢下雨,而是专门挑在下雨的时候开运动会。学生会的体育部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展了三轮求不下雨的祈祷仪式,这才勉强保住了Yin沉沉不飘雨的天气。
运动会的开幕式在周二下午,黄少天从上午就开始了rou体存在、灵魂游离的状态,等到广播里一放《运动员进行曲》的音乐,他几乎立刻抓起喻文州,一同飞奔到楼底。开幕式上的领导讲话向来可以被当作是屁,放完之后臭一臭大家,过了也就过了,此后便是真正的狂欢。
那天下午没安排什么比赛项目,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转身回去继续学习的倒真没几个,就连喻文州都未离开,净和黄少天两人在Cao场上边聊天边瞎逛。
“走走走,和哥几个去打篮球。好久没摸球框,手都快痒死了。”有人无比熟稔地招呼着黄少天,还把手里的篮球丢了过来。他正想和这群人一同杀向篮球场,回头就看见了孤零零地站在Cao场边的喻文州。“算了算了算了,我不去了,你们几个打吧。”他心软了,在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又把手里的篮球丢了回去。
两人不怕死地跑到商店里买了冰棍,坐在凉亭里啃得十分欢乐,广播里正放着阿桑的《一直很安静》,倒是冲淡了几分学生们怀揣的喜悦。那个时候的天要Yin不Yin、将沉不沉,但透过榕树绿油油的叶子,到底还是可以让人看见一些暗淡的蓝色。
“我说……”黄少天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氛围,“你都没什么朋友么?我看你总是一个人上学、放学,怪可怜的。”“朋友?”相比较而言,喻文州的吃相要文雅得多,也好看得多。他没有着急回答,只是吃完冰棍后径直起身,将剩下的木棍扔了进去。“你不是么?”
黄少天不得不承认心里有暗爽到,但他又不太好表现出来,只得拼命把话题岔到别处:“我要向学校的广播站投诉,运动会这么自由欢乐的时光,他们居然放阿桑的《一直很安静》,听众听着多难受。”喻文州乐了:“那放什么?《野狼disco》吗?”“也不是不行……诶,你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么?竟然知道这首歌?”“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这首歌?”
就在他们插科打诨的时候,隔壁班的校花从旁边路过,同两人打了声招呼。男孩子嘛,没事总喜欢看看漂亮的姑娘,哪怕黄少天现在已经过了小鹿乱撞的阶段,仍是笑得合不拢嘴:“你看见没?校花冲我挥手了。”喻文州没好意思揭露其实人家是朝自己打的招呼,十分淡定地点点头:“我不仅看到她冲你挥手了,还看见你眼睛都直了。”
黄少天寻思着就别人知道自己的小秘密,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这多不厚道,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开始挖掘八卦的工作:“话说你有喜欢的人没?”喻文州答得很肯定:“没有。”他汗颜,继续发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学Jing神:“这个可以有。”对方答得更肯定了:“这个真没有。”黄少天听后翻了个白眼,无语望苍天。
三天的时间说溜就溜,影子都没摸到一个,和半睡半醒间做梦似的,都不确定究竟发没发生过这件事情。运动会结束以后,G市的气温正式开始下滑,与此同时一起走向下滑的,还有食堂师傅的厨艺。
住宿生黄少天痛心疾首地向走读生同桌控诉:“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他们好意思把这叫rou包子?就这么点rou沫还卖这么贵,我看叫馒头还差不多,食堂师傅的良心都不会痛吗?”喻文州正在分析试卷上的错题,被黄少天吵得脑仁疼,恨不得拿对方最讨厌的秋葵,堵住一张从早到晚就知道叭叭的嘴。
“你想吃什么?我明天从学校外面给你带。”“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黄少天感动得差点没痛哭流涕,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细数,“我想吃叉烧包、nai黄包,双皮nai……不行不行不行,想吃的实在太多了。要不这样吧?你每天帮我带一样不重复的,我给你钱,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喻文州这人虽然是个尖子生,但身上该有的傲气一点也没有,反而随和得要命,人缘也好得出奇。他说到做到,从第二天起给同桌带来各式各样的续命粮食,黄少天感激得无以复加,学习上给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只能在生活上倍加关怀。
于是每次下课,前排的人常常能够看见一道金光光速闪进水房,再下一秒便可以看见黄少天毕恭毕敬地向喻文州奉上手中的保温杯:“大佬,请喝茶。”“黄少你变了,”目睹整个过程的郑轩惊得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你这样真是让我压力山大。”“滚一边去滚一边去,”他没好气地回道,“你要是我,只怕会比我更加狗腿。”
那个学期的期末考试,黄少天的成绩突飞猛进了一大截。他的父母开心坏了,不仅没有没收七大姑八大姨塞过来的压岁钱,还给了一大笔零花钱作为奖励。黄少天做梦都在偷笑,哪怕高中阶段的最后一个寒假只放了三天,也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