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却流露出一种嗜血疯狂的神情。
黑魔王的兴致不减,贝拉特里克斯倒是打起了哈欠。
“我的仰慕者们都很讲伦理道德呢。”黑魔王说。贝拉特里克斯连忙附和地大笑起来,她表情的转换令人发笑。
“可以停下了,年轻人们。”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加特丽亚立刻扑向姐姐;塞尔温一个趔趄,放下魔杖;小巴蒂犹嫌不足,向塞尔温扔了一个昏迷咒,后者来不及防备,顿时倒地。只剩小巴蒂站着,他一副胜者的样子,骄傲却顺从地看着黑魔王。
“对不起,主人,我没能杀了他们。”小巴蒂擦去溅到脸上的血,仿佛一只刚刚捕获到猎物的狮子——啊,不对,用狮子来形容一个即将成为食死徒的人似乎不太恰当。
黑魔王没有对“主人”这个称呼产生反感。他赞许地看着小巴蒂,却对伯斯德兄妹说道,“克拉兹,西尔玛,带无关的人回去。”
西尔玛略有粗暴地拉过埃文,摇摇晃晃地走过他用树干做出的“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克拉兹和波拉里斯跟在他们后面,一言不发。
西尔玛的步速比来时快很多,几乎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地方。
“明天不管用什么方法,在同一时间带着你妹妹来这里。最好争气点,你家族的身家性命全都押在你身上。”她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克拉兹和波拉里斯,稍稍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这群人里,只有你最有希望。”
西尔玛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真挚。她好像是真的在以一个年长者的身份对埃文提出建议。
埃文心里莫名觉得温暖,刚才那些血腥暴力的场面似乎都柔和了很多。
***
“你带我去哪儿?”斐克达揉着惺忪的睡眼,然后梳好蓬乱的头发,把外套的最后一颗扣子扣好。
“跟我走就是了。”埃文说。
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地平线隐隐有几缕鱼肚白。德鲁埃拉姑姑、西格纳斯姑父和菲利克斯还未醒来,埃文就把斐克达推醒了。
埃文把斐克达叫起来,自己回到房间去拿扫帚。斐克达站在门外等他。埃文和菲利克斯睡在同一个房间,因此埃文格外轻手轻脚。
但是菲利克斯还是醒了。“……埃文?”他坐起来,再没了下文。
埃文连忙在他床边坐下。“菲利克斯,你说话了?”
菲利克斯没再说话。他有一双罗齐尔家族标志性的烟雾朦朦的眼睛,那双眼睛却和梅格蕾丝的极为不同——梅格蕾丝的眼睛里装了太多东西,菲利克斯的眼睛却清澈得令人心疼。
“你接着睡吧,我和斐克达出去一下。”埃文摸摸菲利克斯的头,扶他躺下。
“不要,走。”菲利克斯吐出两个词。
“我会回来的,菲利克斯,你好好休息,醒来就能看见我了。”
斐克达看着哥哥哄孩子的样子,莫名其妙地觉得安心。
菲利克斯没再说什么。埃文站起身,走向门外的斐克达。
“走吧。”埃文牵起斐克达的手,下楼。
河滩上亮一些了。斐克达一到这里就想起了昨天清晨的那个拥抱。那是她唯一一次的勇敢,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她大概会永远记得。雷古勒斯比斐克达高了很多,她靠在他胸前时,感受到的是比亲情更炙热的温暖。
“上来吧。”埃文跨上扫帚,向斐克达伸出手。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斐克达问。
“你会知道的。”埃文说。
于是斐克达握住哥哥的手,跨上扫帚。她上一次骑扫帚还是在一年级飞行课的时候,那时她飞得不怎么样,现在只会更差。不过还好,有哥哥在,她便能安心了。
斐克达抱紧埃文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她发现哥哥的背比她想象的宽了很多,却有些单薄。
扫帚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斐克达的头发在脑后飞舞,她回头望去,发现自己的头发很长了。他们下面是蜿蜒的河流和巍巍的山谷;扫帚时不时穿过云层,那些云朵不像棉花,却像柳絮。远方,一轮红日逐渐脱离了地平线,向天空的高处进发。埃文飞得很稳,斐克达竟有些想睡觉了。
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斐克达四处望了望,发现这地方她极为熟悉——禁林旁边!
“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等会儿你什么话都别说。如果我死了,你就跑,坐骑士公车或者干脆编个理由到城堡里从壁炉走。回去以后不要单独出门,要出门的话让德鲁埃拉姑姑陪你。来,我给你钱。”埃文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金加隆,塞给斐克达。
斐克达没有接。“你什么意思,埃文?你想自杀?”
“没有。只是一点生命危险罢了,别怕。”埃文轻描淡写地说,却在妹妹额头上重重地吻了一下。“但是斐克达,你要勇敢。”
斐克达还想说什么,却被埃文的一句“时间不多了”所搪塞。埃文拉着她跑进禁林,禁林里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