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的夏天,又长又冷。
斐克达站在罗齐尔庄园的门前,望着死气沉沉的房屋。明明是最熟悉的地方,却提不起勇气进去。
她手上捏着雷古勒斯在下火车之前塞给她的字条,上面只有一个名字,“格洛丽亚?博恩斯”。雷古勒斯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渠道查到了这个人,整个霍格沃茨只有博恩斯有相机。
安排得真是巧妙极了。纯血、女生、赫奇帕奇、关系极远……这种朝夕相处的陌生人,最适合监视了。沃尔布加为了让斐克达离开雷古勒斯,恐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等等。
斐克达清楚地记得,那叠照片里有他们在一起的照片,也有分别在休息室里的照片。斯莱特林休息室向来不欢迎外院学生,那么格洛丽亚博恩斯是怎么进去的?谁放她进去的?还是说……根本就是还有另外一个人?
斐克达摇摇头甩掉满头纷乱的思绪。现在该做的最重要的事根本不是这个,而是如何才能保住罗齐尔家族的尊严。
“不进去吗?”埃文问。
“不了,我想在外面待一会儿。”斐克达微微摇头。她没告诉哥哥她的恐惧。
罗齐尔庄园现在空无一人。斐克达不知道埃文用了什么方法,让原本坚定地守着这里的德鲁埃拉姑姑带着菲利克斯去了苏塞克斯那边的房子。德鲁埃拉姑姑昨天写信来,要求他们兄妹两个去苏塞克斯那边过暑假,却被埃文严辞拒绝了。
埃文开门进去了。斐克达还站在门外,看着眼前一大片洁白的圣诞玫瑰发怔。
不知道雷古勒斯怎么样了。他回到家会被父母责骂吗?他会被要求与斐克达绝交吗?他会反驳吗?
斐克达发现自己比自己想象的要难受多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会对雷古勒斯产生这样依赖的感觉。这样的依赖,不像卡佩拉对埃文那样,也不像文迪米娅和米拉克那样的互相依赖,倒像……倒像是库尔莎对阿尔尼塔克那样。
斐克达不愿承认自己会有那样卑微的心态,可当她看到雷古勒斯的背影渐行渐远的时候,真的很想很想追上去。以前斐克达总以为雷古勒斯才离不开她,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仰仗的不就是那份离不开吗?
风拂过那片圣诞玫瑰,朵朵白云般的花都随着风的韵律舞动起来。斐克达想,如果她的父母在的话,他们会怎么做?
开门声打断了斐克达飘忽的心绪。埃文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阵阵Yin风从门内吹出来,饶是斐克达站得远,也被吹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回——”
“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斐克达感到自己被钉在了原地。她想跑、想喊,却什么也做不出来,连转移视线也没能做到。Yin风渐渐弱下去,随后窜出来的是一个黑白色半透明毫无真实感的梅格蕾丝。
梅格蕾丝!
她嘶吼着、悲啼着、却又狂笑着,她生生穿过了埃文,飘进院子里,空旷让她的声音弱了一些,可还是环绕着斐克达的耳朵,犹如鬼魅——不,这就是鬼魅。斐克达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耳朵里充斥着梅格蕾丝的声音,让她无法再想其他的事,只剩下恐惧。
斐克达以为阿利奥思和梅格蕾丝的死亡会是一切的终结,可她错了。人的rou身会消亡,而人的灵魂,尤其是执念极强的灵魂,是会永生的。
梅格蕾丝的鬼魂围着房子绕了好几圈才停下。然后她飘到斐克达面前,靠得极近,几乎要穿过斐克达的脸。但她没有后退,这是她唯一能够做的。
“我的儿子在哪里?”梅格蕾丝问。
斐克达透过鬼魂半透明的身体看到了一片圣诞玫瑰。她也许在发呆,也许她的大脑在高速运转。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她非常清楚地明白——她什么都不能说。
“我的儿子在哪里?”
埃文冲过来,把妹妹拉到身后,“有什么冲我来,别动斐克达。”埃文握着斐克达的手腕的力道十分大,斐克达却感觉不到疼痛。
梅格蕾丝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体积一边扩大——灵魂没有了rou体的束缚,自然可以自由控制大小。等她笑完了,又恢复了原样。
“滚到一边去,小子,你和你父亲一样狡猾。”
斐克达抢在埃文前面说道,“你不会从我这里问到任何东西。我问你一句,就算你要回了菲利克斯,你能给他什么?”
“我……我……我……”梅格蕾丝捂住脸,“我……我什么也给不了他……”
埃文趁此时立刻拉过斐克达,低声说,“我们用飞路网去德鲁埃拉姑姑那里。”
他们快步走进房子,关死了门——虽然这对梅格蕾丝根本构不成什么障碍。埃文的动作快如闪电,他迅速把妹妹推进壁炉,自己抓一把飞路粉,也踏进壁炉。
狭小的壁炉站着两个人着实有些挤。外面,梅格蕾丝再一次发狂了,她哭叫的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近——
“德鲁埃拉姑姑家!”埃文大吼。
斐克达还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