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的晚春随着魁地奇决赛的临近而到来。
天气转暖,生活还是过得好似流水账。斐克达除了为赫奇帕奇在最后一场小组赛的胜利高兴了一阵子后,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她为了不伤害雷古勒斯脆弱的心灵,本就不能太兴奋。
雷古勒斯却没有斐克达想象的那么脆弱。比赛之后,他犹如被谁点化了一般,豁然开朗了。也许这是因为决赛没有斯莱特林的份,而又是老对手的老战场。斐克达时常看见他傻了吧唧的笑容十分欣慰,却希望他能偶尔装个深沉好养眼。
斐克达没交新朋友,也没跟除了旧朋友以外的什么人说过话;她依然不受人待见、依然乐得自在,有时跟外院的几个蠢货斗斗嘴权当陶冶情Cao,也会鄙视鄙视自家学院里缺了一角的麻瓜小天团。帕特里克·蒂法尼离了珀克斯和迪肯斯后易燃易爆炸一如既往,却安分了很多。斐克达依旧每天休息室礼堂教室图书馆四点一线地跑,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钻研也提升不了自己的魔咒成绩。她偶尔也会拉上某个人到城堡外面遛遛弯。这位某人常常是雷古勒斯或者卡佩拉;埃文要为霍格莫德的经济发展作出贡献才不会鸟他妹妹,这时候卡佩拉没事干了就会来麻缠斐克达。文迪米娅最近的行踪越发诡谲神秘,斐克达每次看到她都是和米拉克在一起,这让斐克达有点忧伤。文迪米娅和米拉克的举动和情侣已经没有区别,可那层该捅破的窗户纸还未捅破。
外界的风声越来越紧张,霍格沃茨城堡里的学生们却浑然不知。四月中旬,伯斯德家族在《预言家日报》上宣布支持黑魔王,措辞委婉意思却很明显;西尔玛·伯斯德一下子成了城堡里的热点,有人诅咒也有人艳羡。这年头一昧躲事的魔法部靠不住,还不如投靠一个看起来有希望的更加强大的人来得安全。
同一天是埃文的十四岁生日,但这并没有在霍格沃茨掀起多大的波澜,尽管他急切地盼望他的生日能把霍格沃茨搞得波澜壮阔天翻地覆。这一天难得出了太阳,埃文把亲朋好友拖到黑湖边搓了一顿,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同一天的黄昏,克劳奇兄妹在漫天斑斓的晚霞中打了起来。
至于他们为什么打架,斐克达没去打听。卡佩拉一边说着“哗众取宠”一边拖走了埃文,埃文则希望着能和正在劝架的格林格拉斯说几句,但碍于卡佩拉便放弃了。
等到悲剧发生时,斐克达才意识到当时她是可以阻止一切的——但为时已晚。
***
库尔莎·克劳奇得知哥哥和表哥要做的事情时没有任何惊诧。在她的记忆里,这两个人也许是她见过的最卑鄙无耻的人。他们恃强凌弱以大欺小已经是家常便饭,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库尔莎也见多了,最令人恶心的就是他们做这些事情时竟也不回避她。
库尔莎的家庭环境太过特殊,导致她有时经历一些寻常人经历不了的事时都无动于衷。有时她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有人的感情。
祖母的轻蔑、祖父的袖手旁观、父亲的缺席、母亲的软弱、姑姑们的无视、哥哥的顽劣……这些几乎是库尔莎童年生活的全部。她的心在这样的环境中发冷发硬,她开始自我封闭、开始拒绝与家人交流。如果说库尔莎是一张纸,那么她已经被画得面目全非,被揉成一团丢在了角落里。
为什么?库尔莎曾经不停地这样想。当然,现在这缘由已经不再重要。
收到猫头鹰信的那天,母亲带库尔莎去了圣芒戈检查。治疗师说她出生时出了药物事故,导致她的魔法不能正常显现,但既然信已寄来,就证明她不是哑炮。母亲抱着库尔莎喜极而泣,可库尔莎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低低说了一句:“噢,是吗。”
回到家里,那些所谓亲人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关心和爱重。库尔莎感到一阵恶寒。她不要他们的关心,她只想逃走,逃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从那一天起,库尔莎开始穿奇装异服,开始标新立异,开始被人讨厌。谁又知道,在夸张的衣饰背后,是蜷缩在壳中满身伤痕的小女孩。
进入霍格沃茨后,库尔莎的生活渐渐好过了一些。尽管巴蒂和波拉里斯时常叫她去作伪证甚至顶罪,但她至少尝到了自由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阿尔尼塔克·麦克米兰。
他们的友情开始得很简单:库尔莎帮阿尔尼修好了被劈成两半的课本,阿尔尼请库尔莎喝了一杯黄油啤酒,仅此而已。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温暖的人?库尔莎常常这么想。她和阿尔尼塔克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阿尔尼的小小顽皮、鲁莽冲动,甚至是他时常表现出的浅薄,都让他更加完美。
在他们成为朋友的半年后,库尔莎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了阿尔尼。阿尔尼真的没有丝毫犹豫,就去找了巴蒂和波拉里斯。一个二年级和两个四年级打架简直是不自量力。为此,阿尔尼的姐姐文迪米娅和波拉里斯多番周旋,在多次僵持不下的争吵后,两个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彻底决裂。
库尔莎感到惋惜,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软弱。“这对你和你姐姐来说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