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后营起火,闵孜降俘逃出大半还险些将尉迟舒命送刀下,那边俞颂与摩通宇双骑疾行,却是在露水城外三十里处渐渐追上了历熵一行。
历熵听到身后隐约迅疾却单薄的马蹄声响,回过头去远眺一眼,双眼微微眯了一眯。
眼下这情势倒是有些微妙了。
荀丰在摩通宇宅前被劫同时,趁着守城官兵尚未得晓消息,历熵与手下三十护众一同快马启程冲出了露水城,与守在城外剩余仍未开拔的一百Jing骑会合,火速向西直奔闵孜国境。
此一着准备周细,在荀丰被劫的当下闵孜一行便已开拔,历熵更是亲自将双手被缚的荀丰押与自己同坐一骑,加上那一百Jing骑人勇马快,本是极难追上的。
而俞颂与摩通宇快马疾奔,两人均是常年征战之人骑术极Jing,竟已渐渐地缀在了数十丈之外。
但是,随后赶来护援的耀阳军,却是在白奉持调令前往大营之后再行折返回来,当先一支骑兵虽有约莫两百余众,但这一来一回着实消磨时机,此时根本连人影都尚未望见,而原先匹马单枪紧紧追在历熵后首的苍漾此时已是不见踪影,想来是见俞颂已然前来,当即折回去向秋纷知会去了。
也就是说,当下追在历熵一行身后的,只有光溜溜的这么一个俞颂,和一个摩通宇。
历熵心中一动,脑中立刻千回百转地算计起来。
从他们劫走荀丰到出城三十里,其间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俞颂与摩通宇得到消息后便即追出来的人,这中间也耽搁了将近一刻之时,而俞颂身边的人若要持军令调动驻在后营的祁单兵马或是露水城守军出城来追,最快也需要一刻,这一来一回,至少有足足两刻之时援兵不至。
也就是说,这两刻之内,耀阳侯和摩lun王,一起落了单。
两刻之时说长不长,说短也并不短,历熵本就是继承了闵孜先祖凶悍果决的性子,当下扬手一挥,心腹卢良立时会意,扬声喝道:“全军听令,就地停下!”
那一百Jing骑乃是大王子亲兵,俱是训练有素,得令之后纷纷勒马停住,同时齐齐转向,面对着俞颂与摩通宇奔驰而来的方向。
能将当世闻名的耀阳侯与摩lun王扼命于此,这样的诱惑没有人可以抗拒。
何况此时露水城后营的大火应该早就势不可挡地蔓了开,就算耀阳军到来,还得过那放出的五百降俘一关。
历熵眼角泛出冰冷笑意,缰绳一拉,也调转马头转了过来。
荀丰被他一路勒在身前马不停蹄地狂奔,此时整队人马骤然却停了,聪颖如他早不消历熵开口,心中一凛,立刻便猜到了历熵想干什么。但见远处两骑骏马仍自狂驰,眼看愈是近了,荀丰心中大急,连忙大喊道:“主子不要过来!”
两骑已然奔至十丈之距,听得荀丰这一声大喊,加上入目那整列在前的一百Jing骑,两人猛地一个勒马,与历熵遥遥对峙。
历熵抬起一只手,施施然地按上了荀丰咽喉,道:“你家主子不过来,难道看着你死么?”
此一下该是带了些力道,荀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下便即脸色涨红,呼吸困难地猛烈起伏着胸膛,哽滞得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
俞颂脸色一沉,握着缰绳的手指骨凸起,指节微微泛白。
摩通宇一看历熵竟然狠厉至此,也是有些惊了,喝道:“熵殿下,你好歹也是贵胄之身,竟然使此卑鄙伎俩,不觉有失身份么?”
历熵冷哼一声,道:“成大业者不拘小节,按说摩lun王才是深谙此道才是。”说着手上之力竟又加了一分。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便是暗讽摩通宇总以幻术制敌,亦是不入流之行径。
摩通宇“哈”地笑了一声,灰冷的瞳仁似乎缩得更小,道:“既蒙熵殿下谬赞,那本王可得好好露一手了!”话音一落,身形却已一闪,自马上跃了起来。
两列人马之间足足隔着十丈之距,这摩通宇竟然就这样凌空跃了出来,身形在半空划过一个相当洋洒的弧线,紧接着竟在空中身子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一睁眼时方才那闪身之处摩通宇竟已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俞颂长臂一展,定乾戟扬手一划,催马直接向那一百Jing骑冲了过去。
历熵眼角寒光乍现,举起右手向下一招,号令道:“给我杀!”
话音落地,一百Jing骑便即向着俞颂方向冲了出去,孰知方才奔出两步,但见半空之中人影一晃,从那一百Jing骑的偏后之处摩通宇长身便压了下来,身形一展一抹,当下便将正下方的一人踹下了马背,随即身形不慢,足尖在那马背上轻轻一点,横着又向另外一骑拂掌一劈,那人反应过来带要阻挡,却见眼前又是一花,摩通宇再次凭空不见,随即手上一麻,五指蓦地一松,兵刃便“刷”得掉了下来,半路之中伸出一只手凌空一抓擎了住,转手看也不看便即“噗”得一声送进那人心窝。
兵刃拔出带出鲜血飞溅,周遭几骑将这电光火石一瞬看在眼里,心里俱是一骇,连忙调转方向四下围攻过来,摩通宇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