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守军忽然得此助力,纷纷抬头去看,只见那白色骏骑一路冲杀进来如入无人之境,这些兵士虽然未曾见过秋纷本尊,但那容貌气势简直不消辨认,一时俱是振奋起来,呼喝道:“是秋宫主!秋宫主来了!”
兴奋的高呼一时传遍整个大营,激昂的气势随着那人的孤军深入chao水一般地蔓延,让杀得几乎疯狂的闵孜军顿时心头一凉。
秋纷手腕一转,“唰”得一声从一个扑上的敌兵胸口抽出惜坤剑,沾染着鲜血的长剑映着灼烈的火光高高举起,温中带凉的声音直直震入每一人胸膛:“耀阳军与暗翎听令!我耀阳本欲善待降俘,却致闵孜如此恩将仇报,降俘中今日胆敢踏出此营一步者,格杀勿论!”
营中守军齐声高喝,一时士气震天,闵孜军一听这话,已知今日秋纷定是要取他们性命无疑,一时更是急红了眼,有几个领头的知晓秋纷身份,当下便转扑而来,但那五个暗翎岂是好惹之辈,一见敌兵纷纷向秋纷袭来,立时绕着秋纷摆了个圈,齐齐抽剑迎了上去。
秋纷被暗翎护在正中,得了片刻喘息,一手带着瞬云的缰绳让它在原地踱步,如水的眸子细细扫过周遭烟火熏撩的大营,最终眼角一眯,随即俯**凑在瞬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瞬云极通人性,轻轻踩了几下前蹄,蓦地如离弦之箭一般向西北方向蹿了出去。
一人一马所向之处,早已是黑烟怒腾不辨前物,秋纷矮身趴在瞬云背上,一手扶着瞬云的颈部宽抚它本能对火的惧怕,一手紧紧拉住缰绳,猛的眼前火光冲天,瞬云扬蹄而起擦着火舌高高跃起,同时秋纷侧身一闪,避过竟从那浓烟之中斜地刺来的一柄长剑,同时惜坤剑“锵”得一声跃鞘而出,“当”得一声将那柄利剑挡了回去。
一人一马重落下地,白皙的脸畔已被那炽烈的浓烟熏出了一片淡淡的烟灰,凌乱的几丝碎发散在颊侧,将那本是俊艳无双的一张脸,硬是衬出了几分骇人。
从那浓黑的烟火之中,几乎难以辨认地缓缓走出来一个通身黑衣的人,一块与那烟火同样深黑的面具挡住了整张脸,连同手中的那柄剑也是通身漆黑之色。
此处似乎是整个大营的背面,逆风的地势加上一圈矮石墙的阻隔,火势一时竟蔓不过来,而这黑衣人并未与那一众闵孜军冲杀,显然必是原本想从这背面悄声遁走。
秋纷坐在马上,一言不发地冷冷看着他,直待他走到与自己三丈之内,蓦地飞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同时左手一拍瞬云的颈,道:“瞬云,冲出去!”
瞬云与主人心意相通,四蹄怒踏,飞地跃过那高蹿的火舌,立刻消失在滚滚浓烟之后。
秋纷单手持剑,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在纷飞的烟尘和愈发逼近的滚烫热风中长身玉立,惜坤剑的剑尖泛出些许紫金的微光,明明净澈到一尘不染的清眸闪着几乎嗜血的寒光,有如掌度生死的仙灵。
隔着三丈之距,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半晌,直到疯狂的烈焰推陷了第一块石墙的裂角,那黑衣人忽得长身跃了起来,黑金长剑半空之中凌厉一挥,直直便向秋纷刺来。秋纷反身一让,右手在背后一转一挑,“当”得一声挡开了对方长剑,两支兵刃俱是稀石所铸,甫一相交立刻溅起一阵火花,两人各是注力于剑,那黑衣人更是知晓秋纷身份,此一交手足足灌了九成劲力,顿时一股浑重绵厚的磅礴之力顺着那剑刃一路扑来,直直震向了秋纷握剑的手腕。
秋纷只觉指尖微麻,连忙翻腕一转,轻轻巧巧将那雄厚劲气卸了去,眉尾却忍不住挑了起来。
这武功,竟然有点熟悉。
一念思及,秋纷身形一转,长剑在身侧划了一个半弧,在那圆弧将近之时身子忽的猛得一动,惜坤剑紫光一闪,“唰唰唰”瞬时封了那黑衣人上中下三路,那人大概未料秋纷突然发猛疾攻,慌忙撤剑回来“当当当”也挡去三剑,但那之前先势却是失了。
秋纷三剑发毕,也不收招,掌中一松,那剑柄竟有如悬空一般在他掌中飞快打了个圈,随即剑尖顺着那转势再次刺向那人胁下,那人好在武功不弱,这个理应收招的当口被猛然一迫,竟能仰身一避,在倾身倒下的同时长剑在手中一转瞬时变招,直身而起时“唰”得一剑便斜向横削而来,秋纷看也不看回剑“锵”得一声隔了去,脚下步伐一错,手腕灵活一转,轻轻自丹田中运上一口气,竟又是极快的三剑递到,只待对方堪堪闪了过,蓦地脚步一晃,那黑衣人只觉眼前人影一花,心下一凛,顿时眼前紫光一闪,惜坤剑Jing光暴涨,猛然竟已直直劈到他面前!
此一剑势大不同先前灵巧盈活的招式,而是片瞬之间忽得变得沉厚磅礴,直与那黑衣人自己的内劲路数不相上下了。需知无论任何高手,内家功夫的基底大多只能专修一家,否则极易走火入魔,尤其这一刚与一柔乃路数相反的两门,更是无法同时兼修,但可怖亦可怖在,秋纷平素出手时内力轻巧细锐,走得乃是“柔”之一路,但那最后一招杀手竟是突然厚重,就是自小便修习“刚”之一脉内功之人,都未必能有如此爆发之力。
那黑衣人暗暗一惊,连忙提剑来挡,兵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