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背着阳光浇花。
沈方下楼就看见这幅场景,恰好金熙转身,扫过他全身,最后定格在他眼睛。
“早!”
金熙没说话,华姨走过来询问他是否用早餐,他摇头。
“赵先生他们出去了,想准备个美好的晚餐。说是很抱歉这几天因为私事对各位同学照顾不周。”
华姨退下后,他们开始吃早餐。
勺碰碗,水煮蛋磕桌子,油条蘸豆浆,不同的声音叠交在一起。
“雪菜粥非常软糯,适合病人吃。”
木泽荇面对颜棪突然关照有些不适应,指尖扶着碗没有回话。
“要我说啊,有钱真好。你看人家天天在别墅里待着,跟我们大眼瞪小眼的。”
“你是在说小雯的舅舅?昨天被他怼了,现在看他哪都不好?”
“他说什么了?”
“他说自己要上天。”
“要上天?”木泽荇重新重复一遍,沈方不知道此话在他们副队心中有无数种复杂的诠释。
“这人就很奇怪,他真的跟我说他要上天。”
“他Jing神方面有问题?”
“沈方是在金熙那吃瘪了,说不过他,就想诋毁他在你们心中的形象。”颜棪正经地说给木泽荇听,柏珩却有些批评之意:“陈述案件还带自己的情绪。”
“这又不是案件。”
难得听颜棪维护自己一回的沈方走快几步,斜坡的沙石土粒差点让他滑倒,他想提醒前面的三人,却见颜棪和柏珩踉跄了几步,中间的木泽荇拽柏珩的胳膊,等他重心稳了才放手。颜棪则双手撑地,握了满手的土。
“一般情况下,不应该先扶女性吗?”颜棪反问身旁的两位男士——指甲里的土,裤腿沾上的土,高跟鞋里的土,她都不想去清理,她想知道他们不同于常人的思考过程。
“哎,算了。”颜棪接过来木柏两人给她的纸,不打算问了。三人依旧并排走,顺序都不曾改变,后面的沈方心思多加了一分在颜棪身上,可怜她没人在意,等他把木泽荇右手虚牵柏珩的手腕这一动作收入眼里,就愈感到颜棪的卑微。
距离别墅有一段距离后,四人席地而坐。
“我们来总结别墅里几人的信息。”
“赵巍山,妻子去世,古玩店老板。”
“赵雯,赵巍山的女儿,刘卿非的未婚妻。”
“刘卿非,父母均去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丧失幼时记忆。”
“粟医生,刘卿非的主治医生。”
“金熙,妻子去世,曾多次嘱咐外人别墅不吉。”
“昨天我让祁然查了和别墅相关的人信息。”
“赵巍山的妻子宋念十年前死于心脏病,刘卿非的父母二十年前死于心脏病,金熙的妻子吴菁死于心脏病。宋念的尸体信息已不可查,刘卿非的父母和吴菁尸体的脖子上都有不明显的两个小孔。我发给你们的是他们的图片。”
收到图片的木泽荇也知晓了他昨天遇见的魂魄是刘卿非的母亲孟璩。
“医学死亡鉴定也是心脏病吗?”
“是。”
“可能他们家族都有心脏类的遗传疾病吧。”
“引发心脏病的诱因是什么?”
“惊吓。”
“重点在于他们被什么惊吓和脖子上的痕迹代表什么。但是可以先从小点切入,比如,刘卿非丧失的记忆的原因。他的医生一直未变,从粟医生那或许会得到些信息。”
“队长,王督察那边没有任何指令,我们要擅自行动?”
“王督察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但他既然起初给了两种可能,我想我们有义务选择最坏的。”
“嗯。”
一个字显得颜棪对柏珩的‘信任’有些勉强,她原本还想说很多——“我只是提醒你,不是在否定你的选择”或者更简略点“我信你”。可有些话总被一些不明朗的空气,不确定的情绪阻隔。
“也许都是巧合呢。”沈方率先站起来,给了事情一个结束感,他怕两方闹矛盾,也想回去吃午饭。
“青椒炒猪肠太辣,不适合刚生病痊愈的人吃。”颜棪没有指名道姓,但她对谁说的已然不用赘述。然后她迅速地尝遍餐桌上的菜肴,迅速地做出评测,不顾沈方不可思议的神情。
木泽荇轻笑,略有困惑:“昨天你的态度,像我做了不忠不义之事一样,今天却变得温和。”
颜棪在听到‘不忠不义’这个词语时,确是在心底‘嗯’了一声——半路出现,却在柏珩心中占得极深的位置,当然不忠不义。
“不是啊,系草。”颜棪叹气,放下筷子:“我昨天晚上说要照顾你,但院草一句‘别老想着守着泽荇,你和他又非亲非故的’让我不知所措,只好任由他来了。我一直都挺关心你的。”
“你是不是还没从戏里出来?”音量刚好够三人听见。
沈方的肩膀被狠捶,他还没来得及喊疼,就听见颜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