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后头疼欲裂。昨夜的事已记不清楚,连这间屋子也份外陌生。
箫彻感觉身旁有一具身体,仔细摸来硬邦邦的,难道是公子?箫彻满怀希望转身,却是老荣一张皱巴巴老脸对着他,吓得他一翻身跌下床来。
腊子端着木盆进来:“醒了就自己洗洗脸,好好的屋子被们弄得像茅坑,真臭!”
箫彻狼狈爬起来,鞠一把水shi了脸:“昨天我们睡这里?”
“是啊是啊,”腊子服侍了两个发酒疯的人到半夜,自然没个好气,“你们睡了我的屋子。”
“那你睡哪里?”箫彻追问。
“这里房间不多,我在公子房里打地铺。”
“哎!可惜可惜!”没抓住机会跟公子睡一起,箫彻十分懊悔,“其实打地铺我也不介意的,下次我喝醉了,你就把我往公子房里一丢,我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王爷存的什么心思,我可是会拼命护我家公子周全。”腊子不留情面戳穿。
箫彻脸皮微红,挠头笑笑:“公子呢?”
“公子当然是在公子的房里啊!”
“那、那我昨夜,跟公子当真什么都没发生?”箫彻试探,多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但王爷和老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箫彻回眸看睡得想猪一样死的老荣,眉头直皱:“不可能,不可能!”
洗漱完毕,叫醒老荣,主仆二人厚着脸皮蹭了顿早饭。
“公子叫你喝茶。”腊子从屋里端着茶盏。
“公子泡的茶就是好喝。”箫彻一口喝个干净。
“我这杯怎么感觉怪怪的?”老荣端着茶盏闻了又闻,不知是不是他多心,总觉得有股臭臭的味道。
“你这杯是我泡的,用的是我的洗脚水。”腊子笑的猖狂,前仰后合直不起身。
老荣一口水喷他脸上,骂骂咧咧伸手打他:“你个小兔崽子,又戏弄老子!”
箫彻一旁喝茶傻乐。
出了谪仙居,箫彻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昨天皇上给他放假,他最近都可以不去早朝,相当清闲。
“王爷,不如我们去天香楼吧!”老荣猥琐地揉搓双手。王爷进来天天泡在郎中那儿,已经好久没去天香楼逛逛了。
箫彻伸手弹他额头:“你昨天还没喝够吗?”
“王爷以前隔三差五总要去的,现在如此清心寡欲,真不像王爷作风。”老荣摸摸被弹得发红的额头。
“本王可是很专情的。”箫彻眼里一片深情。
与此同时,老荣趁他不注意用力翻个白眼。
今日公堂相当热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好多看热闹的人。箫彻又怎能错过这热闹?老荣在前面开路,箫彻在后面跟着,费好大劲终于挤到了第一排。
公堂上两人跪地,一人身穿灰衣,另一人身穿青衣,怀里包个约三四岁男童。男童双手把青衣人左臂膀紧紧抱着,双目紧闭沉沉入睡。
邓知府把手中惊堂木拍的震天响:“安静安静!你二人到底谁在说谎!”
青衣人重重磕一个响头:“禀大人,草民所说句句属实!那个人心思狠毒,要诱拐我家小儿!”手指犀利指向灰衣人。
灰衣人气急败坏:“你胡说!大人,那孩子是草民的儿子,这个人才是人贩!大人要还我清白,千万别让我家孩儿被坏人拐骗!”
“大人,若这不是我的孩子,他怎会抱着我入睡?”青衣人急忙申辩。
灰衣人狠狠瞟他:“你给我儿子喝了迷药,迷了他心智,他才会被你趁机抱走!”
邓知府见场面失控,又重重拍三下惊堂木:“你们一个个说,一个个来,不许扰乱公堂秩序。”额上细细密密汗珠顺着肥胖大脸往下滚落,显然难以判断。
箫彻在一片议论声中昂首迈进公堂,亮了自己玉牌,知府立即恭敬拜见。箫彻未见师爷踪影,询问下才知道师爷身染恶疾,告了病假回乡养病,就自告奋勇给邓知府当一回“师爷”。
邓知府本来审案不顺,又来个皇亲国戚做“师爷”,坐在公堂上把背挺得老直,只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师爷得会速记,箫彻哪里学过,但他灵机一动想到个办法。
邓知府手帕已被汗水浸shi:“那我先问你,你如何证明这是你孩子?”
箫彻大笔一挥,开始作画。
“我儿子右手臂上有一颗绿豆般大小黑痣!”青衣人撩起男童衣袖,果真那孩子右臂有一颗痣,与他所说无误。
邓知府点点头,又问灰衣人:“他所说属实,你要是没有证据,就是你说谎。”
灰衣人眼眶含泪,很是委屈焦急:“大人千万不要听信他一家之言,我儿子的痣我也晓得!一定是他偷偷看过,所以他才知道!”
“本官要的是证据,人证物证都可以。”
“知府大人,只要我儿子醒了,他定然会认得谁才是他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