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王粗俗、好色、无能,十足一个大草包,可他有一个要命的优点——执着,尤其美色当前,这执着简直非常人能比。
那日未能见着公子真颜,箫彻本着不放弃不抛弃的原则,日日都来谪仙居sao扰。
老荣问腊子公子喜好如何,腊子胡邹乱侃一气,回说公子喜爱抚琴。于是箫彻不知哪找来的琴,搬了桌椅坐院子里。
那琴确实好琴,八宝灰的灰胎,大漆的漆膜,上好杉木的琴身,可这样一把古琴彻底毁在了箫彻手里。不会调音,更不会演奏,只随手乱弹,琴弦震鸣发出呜哑难听的声音,简直叫人听了魂不附体。
腊子捂着耳朵蹲在墙角,被箫彻惊天地泣鬼神的乐音搅得头疼欲裂。真是作孽!要是知道箫彻琴技这么差,他一定不会那样回答。
“快叫你家王爷手下留情,饶了我家公子吧!”腊子扯着嗓子冲老荣喊。
老荣做一个拒绝的手势,面容痛苦决绝又夹杂一丝报复的快感。谁让他凶悍欺负自己,偏就让他尝尝王爷的厉害。
箫彻一段奏完,完全沉浸在自己“美妙”演奏中无法自拔,未等他二人调试好心情,已着手下一段的曲子。
“嗖!”
一寸长银针破窗而出,紧紧贴着箫彻左耳飞行,只消那么两三毫米距离,就会刺入箫彻耳垂,留下个不起眼的伤口。可公子不想伤人,仍是留了那么一点点空间,使银针一路无阻大半深深扎进箫彻身后墙里。
箫彻惊得冷汗直流,“叮”一声琴弦断裂,食指一道血花飞散。
“王爷!”老荣骇得跌跌爬爬冲过去,双手捧起王爷珍贵的食指仔细端详,“王爷伤口好深啊!腊子快叫你家公子帮王爷包扎!”
“噗!”屋里人无言扔出一样物件,腊子捡起来看,是一包裹得厚厚的纱布。
“没见过这么狠心的郎中,王爷可是为你受的伤。”老荣啐一口,夺了纱布扯开,“王爷,老荣替你包扎!”
不过一个小小的伤口,却被老荣包得厚厚,箫彻食指活像插了个大苹果。
弹琴感动不了公子,箫彻肯定要另想办法,他才不会因为区区一点皮外伤就放弃,就算碰个头破血流,那也是甜蜜的痛苦!
“腊子,公子平日可还有别的爱好?”箫彻眼神真挚哀怨。
吃了上次的苦,腊子这次绝对要想个安静的爱好来。
腊子扶头沉思,突然眼睛亮亮:“我家公子喜欢下棋!”
“下棋,这个简单!”箫彻看看被老荣包扎成残废的右手。下棋的话只用左手就可以了,正合他意。
腊子得意地笑,围棋绝对是个安静的爱好。
可他低估了箫彻制造杂音的能力。
箫彻说市集上贩卖的棋盘太低档,而自己府上正有一张Jing致的棋盘,棋子也一应俱全,于是差遣人去拿,又怕途中弄坏,就叫人用马车拖来。
那车夫驾着马车声势浩大,不仅吵得邻里抱怨,还扬起一阵尘土,呛得人咳嗽不止。箫彻又指挥下人小心翼翼把棋盘搬到院子里桌上,那架势让人以为下人抱着的是他孩子。
一张木头棋盘而已,没这么脆弱吧!
最后马车绝尘而去,剩他们三人在院子里吃灰。
“来来来,老荣来陪本王下棋!”箫彻撩起衣角,笑盈盈端坐棋盘边。
“啊?我?可我不会啊!”怀疑自己听错了,老荣指指自己。
“没问题的,你照着棋谱就行了!”箫彻扬扬手中一本破烂不堪的书。那书封面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大字:古今名局,也不知是从哪拿来的。
“额……那好吧。”老荣乖乖坐定。
“你就照谱子,下一步念一步,记住,声音要高,要穿透屋顶让公子在屋里也能听见,不然公子会寂寞的!”箫彻得意微笑。
公子才不会寂寞,公子嫌你们烦呢!腊子冲箫彻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老荣点头照做,气运丹田,憋了半晌快憋死自己,终于发出洪亮的一声:“白子落天元!”
破锣嗓子声如缺了口的钟,又哑又吵,不过确实穿透屋顶穿进屋子,公子肯定能听见。
“好,就照这个样子!”箫彻差点鼓掌以示鼓励,“接下来该我,你继续念。”
“黑子落左高小目!”
这一声响过前一声,震得腊子耳膜发麻,头脑发昏。
“白子落左小星!”
腊子开始有点后悔。
“黑子落上中腹!”
腊子开始想念箫彻的琴声。
“白子落左上边!”
腊子Jing神错乱,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刮子。
屋里公子忍无可忍,长袖挥动,“咻咻”两根银针狠狠戳进老荣哑xue。
老荣还未喊出的话生生憋在喉咙里,睁大眼面露惊恐神色,张大嘴却发不了声。
“腊子谢公子救命之恩,若非公子及时出手,腊子非得给这个老荣折腾得七窍流血!”腊子欢呼雀跃,反手狠狠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