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有不适?”木齐看冷耀脸色惨白,眼中更是露出些许惊恐之色,他不着痕迹的挡住其他人探视目光忧声问道。
冷耀闻言回过神来,看到木齐神色稍稍放下心来,他闭上眼睛稍稍隐藏情绪后方才开口道:“无事。军中可安顿妥当?”
“将军放心,已是安顿妥当。”木齐为冷耀拉拉棉被轻声道:“此战得胜,军中兵士士气大振。便等将军早日恢复带领我等杀泷国一个措手不及。”
冷耀眉头轻皱,扶着腰腹伤口叹气道:“军中将士死伤……”
“将军。”木齐突然打断冷耀道:“军中将士皆以将军为首,将军之言便是我等标杆。故而还请将军修养好身子才是正道。”
站与不远处的冉霄听到此言冷笑数声:“木将军此言何意?”
“木某并无它意。将军乃是军中领袖,此战之胜实乃将军领军有方。怎么,冉监军可有不服?”木齐站起身来双目微寒盯着冉霄道。
冉霄看着木齐此等表情心下一惊,但依旧强撑到:“不过险胜罢了。况且,此次之胜定然是陛下蒙荫,怎能归结柳离一人之功。”
“你……”木齐闻言双目一瞪便要上前。
“木将军。”冷耀看气氛不对便赶忙喊住木齐:“我此时无碍,你不若前去看看伤痛兵士,若有残伤便给些银两送回家中罢。”
“为何要送回?”冉霄闻言上前几步:“残伤兵士亦可上得战场冲入敌中,说不得还能斩杀敌军,又何必将其遣送回去。”
“冉大人意思是将伤残兵士推出去做炮灰?”冷耀挣扎着坐起身来双目如炬盯着冉霄。
“这……有何不可。能为陛下效力是他等荣幸。”冉霄看着冷耀勉强坐起便讥讽道:“柳将军,若是起不得身边莫要动弹。”
“你若是让伤残兵士为炮灰推入战场,那便是险陛下与无情无义暴虐无仁之境地。但凡你有点心思,便不会说出这等话来。”冷耀被冉霄气得不轻,他扶着伤口粗重喘息片刻,那眼神亦是恨不得将冉霄千刀万剐。
“来人,送冉大人回营帐。”木齐见状赶忙扶着冷耀躺下,并差人将冉霄送回营中。此人留在营中便是一个祸害,还不如联名上书恳请陛下将此人召回。
“你们……哼。”冉霄挣开搀扶之人狠声道:“今日之事冉霄定然如实禀告陛下。相信陛下自有定夺。”
“随冉大人高兴。”此时已然撕破脸皮,冷耀亦是不想再与此人虚与委蛇。
“哼。”冉霄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将军……”木齐皱眉看着冉霄离开冷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前有大敌在前,偏生军中还有此等捣乱之人,内忧外患,着实让人气愤难当。
“随他去罢。”冷耀扶着疼痛难当的腰腹皱眉道:“众位将军按照本将军适才所言安排下去。伤残兵士给些遣送银两,将人送回家去便可。”
“是。”适才看了这等闹剧,众位将军半晌未曾反应过来。此时再听到冷耀之言便赶忙拘礼应话。
“将军刚醒怕是累了,不若早点歇息,我等先行告退。”木齐看冷耀半闭不闭的双眼轻声道。
“也好。”冷耀点头道:“劳烦木将军。”
“能为将军办事乃是末将之幸。”木齐言罢便带着众位将军转身离开。冷耀只觉今日这木齐所言甚是蹊跷,但因脑中一片混沌而寻不得蹊跷之处,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
只是,陷入黑甜乡不过片刻,便又看到漫山尸骸,以及狰狞面容朝自己索命的众多兵士……
冷耀苍白面容渗出冷汗,放在外面的右手亦是攥的死紧,口中喃喃自语让人听不清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一人身着兵士铠甲走入帐中,看着躺在床上之人这等模样顿时加快脚步走到他跟前,看到冷耀满脸苍白,尽是冷汗的模样心疼不已。他拿起一旁放置汗巾将冷耀脸上冷汗拭去,而后拿着冷耀冰冷的右手放在自个手中焐热,而后探身上前在冷耀耳边轻声道:“尧,莫怕,夫君一直在你身边。莫怕,莫怕。”
许是此人言语起了作用,不消片刻功夫冷耀紧攥的双手慢慢松开,虽说脸上依旧冷汗不断,但却没有梦魇说话。
那人看冷耀安静下来便将他右手放在被中,而后亲亲额角起身离开,他这才走出营帐,便有一人自黑暗中转了出来,而后这二人便进了不远处的营帐。
“主子。”带着那人离开的正是木齐,他一进营帐便跪倒在地:“末将无能,未能保护好……”
“不全是你之过错。”那人环视了一番营帐对木齐摇头道:“给那草包些许证据,让他将消息传回冉国皇城。”
“是。”木齐恭敬应下。
“切记莫让他再被伤着。”天知道他知晓尧被伤之后何等心情,如若不是安置在冉国这个最有利的棋子,他着实想现在便将尧夺了过来。
“末将遵命。”木齐额头上尽是冷汗偏生不敢动弹,汗珠渗入眼中甚是涩人,但这位主子没有命令,他着实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