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这是哪座城中?”易宁在床上盘腿坐好,关心地问道。
“客官,您知道咱大乌的百年翡翠城安冲嘛?这里便是啊。再往西走上两日,过了中阳关就是易国的领地啦。不过现在嘛,也难说啦,因为完颜将军打了胜仗,中阳关以西方圆百里的晋州也尽数归乌了。哈哈,扯远了扯远了,客官别看这镇子小,两面临山,人口不多,因这交通要道,又是宝矿成堆的地方,富甲一方,这南来北往的生意人也是不少的。”
小二瞥了一眼易宁,觉得易宁实在跟有钱家的公子扯不到一块儿,便道:“我看客官是外乡人,可是来安冲做了生意,赌石赌输了?”
“赌石?什么赌石?”
“原来不是?哈哈当我没问。这赌石嘛,一块玉石的毛料拿来堵,出价高的抱回去。解开来是个绿莹莹的水娃娃就是大赚啦,要是一文不值的干石头,就是血本无归。正所谓,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疯子买,疯子卖,还有疯子在等待。”
小二摇头晃脑地唱完顺口溜,又向易宁身上的衣服看了两眼。
易宁低头瞅了瞅,估计小二觉得自己的落迫样,离穿麻布也不远了,心里一阵烦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说道:“行,我知道了,我有疑问处,再向小哥讨教。”
小二正说到兴头上,见易宁已没兴趣听下去,只好悻悻地出去了。
夜半,易宁在菜油灯下,将兜里的铜钱仔仔细细地点了两遍之后,终于琢磨出自己只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
过了明日,他就连这秀气的客栈都住不起了。
易宁发了会儿呆,猛然想起菜油灯得另外收钱,连忙熄掉。
黑暗中,易宁瞪着双明亮的眼珠子望着天花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以前是靠什么营生养活自己的。
睡觉睡觉!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自己有手有脚,难不成还能饿死?真是杞人忧天。
易宁乐观地想了一回,翻个身,睡着了。
第二日,易宁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沿街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磨磨蹭蹭走到一排辅子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试试运气。
肚子咕咕地催促,易宁吞了口唾沫,迈出了步子。
谁知,就是这一小步的距离,却跨出了易宁人生的一大步。
易宁只觉得一团黑影在眼前一晃,一个rou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在了易宁身上,易宁直接就摔在地上成了人rou垫子。
“疼疼疼!”易宁嚷着,双手把身上的东西抓起来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叼着个热喷喷的包子,坐在了他身上。琥珀色的眼睛里,五轮八圈两点,清澈透亮。
哪里来的小乞丐,易宁揉着屁股刚刚站起来,就听见身后的巷子里传出嘈杂的脚步声。
“小毛贼!给我站住!”
从天而降的小人儿一听,扯着易宁的手就狂奔了起来,边跑边喊道:“快跑,坏人追来了!”
“啊~喂!”易宁还没反应过来,稀里糊涂地成了共犯。
“还有同伙?站住!给我站住!”rou包师傅,发酵身材,正提着赶面棍甩着横rou赶过来。易宁这才注意到小毛贼的手里还捏着几笼包子。
莫名其妙被当了贼,易宁把手一甩道:“喂,别拉我啊,我又不是贼!”
小毛贼箭步如飞,见易宁挣脱了手,回头奇怪地看了易宁一眼:“那几个人好凶!快跑!”
易宁落后一步,看着后面凶神恶煞的男人,根本不听解释就要来打他,只得拔腿就跑。
“你……你干嘛偷东西啊你……你偷了就算了你还害我!”易宁的屁股堪堪擦着赶面棍,连忙禁声,低头赶路。
这小毛贼估计是个惯犯,不然哪有这么好的身法,易宁心中暗骂。
这时,小毛贼突然手一扬,将那笼包子向后掷来,不偏不倚正打在包子辅老板的怀里,被接个正着。
“啐!下次让我看见你,打断你的狗腿!”老板愤愤地骂着。
易宁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瘫坐在地上,气哼哼地问道:“干嘛拉我下水。”
小毛贼居然气息纹丝不乱,蹲下身,一脸天真地看着易宁,没有回答,将口中的包子掰了一半,不由分说塞到了易宁的口中。
嗟来之食?易宁瞪了小毛贼一眼,肚子先于脑子做了决定,吞了下去,问道:“这算是赔罪?你干嘛偷东西?你家里人呢。”
“我没有家里人,我只是饿了,看到他们把东西摆在外面,我拿了几个,他们就开始骂我,我就吓得跑了起来。”小毛贼一脸委屈和不解。
原来是个孤儿,易宁的心软了下来,问道:“那你叫什么?住在何处?”
小毛贼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没有名字,我以前,一直住在一座山里。”
一个孤儿流落荒山,进城成了乞丐?这孩子的身世真是可怜。
易宁想到自己的处境,一种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难过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看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