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街的店铺,一家家被敲了个遍。探出头的店家初见易宁,无不是眼前一亮,又摇头痛惜不已。
这纤腰窄tun的玉面人儿,老男人也好,肥婆娘也罢,无不眼珠子贴在他身上上下游走,心中暗自把这副身子剥了个干净,巴不得一口吞下才好。清醒时,摸摸脖子问道,有保人么?没有保人,这……完颜将军有令,没有保人不明底细,一率不能收啊。
四处碰壁,易宁低头看看小宝扬起的玲珑小脸儿,蹙着眉,从身上摸出一枚Jing致的玉佩,上刻“珍重”二字,极富神韵。
“大宝,这是什么?”小宝的眼睛忽闪忽闪。
“我也不知道,醒来便带在身上,想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如当了换点粮。”易宁无所畏地耸了耸肩。
从当地最大的当辅“老余宝号”出来时,易宁的身上挂了包散碎银子,欢心雀跃地领着小宝进了家体面的茶楼,全然不知同样欢心雀跃的,还有“老余宝号”的掌柜,正捧着宝贝心情激动,赚大发啦。
易宁捡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狠菜,也不管身上的银子够用多久,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需尽欢嘛。
小宝好似从未进过茶楼饭馆儿,对什么都倍感新奇,黑眼珠子骨溜转个不停,转到一处,瞟了两眼,再瞟上两眼,疑惑地问易宁道:“那女人,为什么老盯着你?”
易宁顺着小宝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打扮妖娆的妇人,正倚在二楼的廊柱上望向自己,时不时还向熟识送两眼秋波,顾盼生姿。
易宁收回视线,对小宝道:“我并不认识她,她看我做甚?想必是认错人了。”小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两人说说笑笑,开心吃饭。
正笑着,小二颠颠跑来,递上支茶壶笑道:“这是本地特产蜜茶,我家老板说与二位有眼缘,送予二位客官的,请慢用、慢用。”
易宁看了看壶,又看了看楼上,那妇人不知何时变出个丝巾掐在指尖,摆了个兰指做了个请的姿势。
易宁迟疑地看着她点了点头,算作答谢。斟了两杯,澄黄透亮,香气扑鼻,还真以为遇上好人,两人又嘻笑一回,扬脖一饮而尽。
事实证明,不要随便接猥琐大叔大妈的东西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一对玉人儿,就这样简单明了地中了再简单不过的招儿。如果叫完颜襄知道,估计会吐血而亡。
当易宁睡眼惺松地醒来时,只看见那妇人笑得鼻孔朝天,得意万分:“是说今日镇上来了张新面孔,生得俏俊风流,果然不假。想找活儿干,怎么不来找我怡娘?这城中哪个不知,只有怡娘的几处产业能收你这样的无根之水呢。”
易宁想动却动不得,这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成了粽子,挣扎了几下,瞪着黑瞳问道:“小宝呢?”
“那个孩子么?放心,怡娘是心善之人,专收你们这样的苦命孩子。只要你卖力干活儿,我保你们兄弟衣食无虞。”
“小宝呢!”易宁耳里听不进这些花言巧语,额角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低吼了一声。
怡娘杏眼圆瞪,反手把腰一叉,泼辣甩狠道:“哼,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听话的怡娘我见得多了,最后还不是调教得服服贴贴老老实实。你大可以去问问,开罪了本姑姑,立即从世上消失都是轻的!你若惦记着你那年幼的弟弟,就乖乖听话!”
妇人捏着小宝这根小尾巴,掐疼了易宁的心头rou。易宁顿时混身一颤,力气像被人收走了一般,低下头,认命似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怡娘的眼睛立即眯成一条线,甜腻地笑道:“这才对嘛。”说着,已经摇曳生姿地靠了过来,手背轻轻划过易宁白嫩的脸颊,啧啧叹道:“你若听话,潜心学习,怡娘保你身价不斐,公子阔少排着队挤破头任你挑。”
易宁眼皮一翻,声音发颤:“你,你什么意思!”
“嗯?”怡娘笑得暧昧不明,食指往易宁小巧的下巴上一勾,调笑道:“你说呢?”
易宁身子一缩,觉得自己还是死过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