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宁的大眼珠子在纳兰倾之和完颜襄之间瞥来瞟去,只见一个颔首意味深长地笑着,一个被揭了心事板着脸盯着,屋子里顿时针落可闻。
易宁觉得完颜襄灼热的眼神要把空气都击穿了,赶紧避开,笑嘻嘻地冲着纳兰倾之说道:“徒儿只是琴艺不Jing,并不懂得师傅说的这些。”
易宁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笑嘻嘻地打个圆场。
纳兰倾之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着,这一幕幕让完颜襄心里五味杂陈,他一把搂过易宁按在怀里说道:“学琴不过月余,能成曲已属不易,本王也认为和心思纯不纯没多大关系。”
本想摸一摸易宁的发顶,完颜襄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小宁,你的曲子,有人喜欢听。
完颜襄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说出口。
当着众人,被按在怀中的易宁耳根灼烧,扑腾扭转地想挣脱出来。纳兰倾之衣袖一拂,猛地一道细小的火舌窜了过来,完颜襄迅速地一躲,虽然没有击中他,却把他从易宁身上弹开,如此Jing准的位置完全不像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可以拿捏的。
“在下也算小宁的师傅,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若小宁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他,请王爷自重!”纳兰倾之斩钉截铁地说着,郎风郎雨已经做出随时护主的姿势。
易宁不知道纳兰倾之居然是会法术的,更没料到他会为了自己的小别扭而出手,这下可怎么收场?
完颜襄冷哼一声,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炎灼么?看起来你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弱。”他从腰间抽出佩剑,脚底生出幽蓝色的法阵纹路,寒光过处戾气尽露。
就算并未真正见过完颜襄的身手,易宁心里还是觉着完颜襄占着优势。如今看他准备出招唤儿,害怕伤着纳兰倾之,情急之下赶紧从背后抱住完颜襄,问道:“王爷,别伤了我师傅!”
完颜襄见易宁面色难看,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可易宁又偏偏护着纳兰倾之而不是向着自己,更是气恼,脱口而出道:“本王的家事,不用国师Cao心。国师请回!来人,送客!”
“噢?”纳兰倾之纹丝不乱,略偏着头问道,“那在下可是要替徒儿问一问了,既然是家事,小宁算王爷的什么?下人?还是……男宠?”
“师傅!”易宁从耳根红到了脸颊,羞愤不已。男宠,男宠?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卑贱的人。可是……,或许完颜襄真是这样看自己的?易宁有些茫然地看向完颜襄。
当然不是男宠,这点完颜襄是肯定的。哪有主子对男宠百般牵就的,那种心突突跳的异样,也不曾有过。更何况,完颜襄自己本身就不喜人亲近,偏偏易宁是个例外。
即使心里知道答案,完颜襄也绝不能忍受有人逼他说出来,哪怕只是有一点胁迫和逼宫的意味而已。他也绝不允许,不知是敌是友的人,来窥探他的私密。
眼见完颜襄要发作,纳兰倾之突然笑了起来,摇首道:“罢了罢了,逐客令已下,在下岂有赖着不走的道理。小宁,今天是你的生辰,为师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个你且收下。”
郎风听了,上前一步,对易宁恭敬地呈上一只暗纹漆木锦盒。易宁好奇地拿在手里拈了拈,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抬起头,一双波光流转的眼睛看着纳兰倾之问道:“师傅,这是什么?”
“等为师出了王府,小宁才准打开。”纳兰倾之嘴角一翘,伸出手,郎风郎雨两兄弟连忙上前搀扶他起来,在完颜襄紧盯着的视线中缓缓踱到门口,顿住了身形,偏过头道:“小宁,若是脚伤好些了,记得来学琴,为师等你来。”
“嗯。知道了师傅。”易宁纳闷儿地点点头,看着李管家和纳兰倾之他们的身影渐渐在漫天的飞雪中变得模糊……
“郎风,跟这么不坦诚的人在一起,还真是辛苦,你说呢?”出了王府,纳兰倾之没有聚焦的视线飘向飞雪,幽幽问道。
郎风一愣,低下了头,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足尖。
他身边的郎雨神情微滞,看向哥哥时,眼中闪过一丝凄戚,转了个话峰问道:“依主人看,易宁那小子……还得多少时日?”
“嗯?”纳兰倾之薄唇一抿,提醒道:“小雨,这回你不许冒然行动。小宁身体里的那个,你尚且不是对手,不想丢命的话就老实待命。”
郎雨撇了撇嘴,无Jing打采地应了一声。
纳兰倾之点了点头,问道:“风,虹雷可有消息?何时能回天音塔?”
“主人,暂时还没有虹雷的消息。”
“嗯。”纳兰倾之应了一声,听见身旁马儿哼叫着刨了刨蹄子,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一躬身进了马车。
————————————————————————————————————————
“盒子里是什么?”完颜襄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这只面目可憎的盒子。
“等你走了我再开。”易宁把盒子藏在怀里,警惕地瞪着完颜襄。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