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襄揉搓着怀中的易宁,心里默念着完颜谋衍的那句“要温柔,要温柔”,觉得气氛美好得不行。
两人的呼吸,一喷,一吐,彼此撩拨。粗重的呼吸在暖炉香雾中荡漾开来,时而夹杂着啄在唇瓣上的清脆,意已乱,情迷离。
“王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游魂一样的李管家飘到了门口,淡定地唱了个偌。
任谁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招惹完颜襄,可偏偏李管家就来了。
主子有些恼怒,觉得这把老骨头是不是找事儿来了,没作理会。
“王爷!府上来客人了,正在会客厅内候着。”
这种时候来了人,当然应该说自己不在,这个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脾气。
“说我不在,改天再会,打发他走!”
“王爷不必客气,在下来一次就够了,可不想再来。在下深知王爷事务缠身,也就自己进来了。”
完颜襄的剑眉挑得老高,诧异地看着窗棂。
怀中的易宁早已清醒了大半,一听到纳兰倾之的声音,立即整理起自己的衣衫,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只是脸上还泛着一抹红。
窗外又开始飘雪了,潇潇簌簌,一个人戴着宽檐青箬笠,披着燕子绿蓑衣,在别人的掺扶下款款进来。雪花飘飘扬扬,视线本就模糊,只是那人身材修长,步子虽慢却轻盈,偏又看不见容貌,又是踏雪而来,一时间有种出尘之感。
“爷,爷!国师来了!”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男子,居然就是传说中的纳兰倾之,秋菊兴冲冲地跑进园子,突然看见了李管家,当即吓得一缩,再一看,完颜襄也在屋中,咚地一声就跪下了。
易宁瞟了一眼完颜襄已经铁青的脸,连忙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想去迎纳兰氏,脚又不方便,只能遥遥喊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听说有人摔断了腿!我看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嘛!”身旁扶着他的郎雨抢先答道,语气颇为愤恨。
“小雨。”郎风又一次制止了他弟弟。易宁感叹这对兄弟真的是一个妈生的么,怎么完全不一样。
完颜襄怒瞪了易宁一眼,易宁还了个无辜的眼神。这一幕,恰好被翻起眼睛观察两人的李管家看进眼里,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转过身迎向纳兰倾之。
纳兰倾之抬起头,笑容在飘雪中若有若无:“在下不是来找王爷议事,而是来替小宁庆生的。王爷若是有事,不必顾及在下,正事要紧。”
完颜襄沉着脸看着笑得Yin险的纳兰倾之。
身为鬼洞族的皇室,乌国的国师,纳兰倾之的手段当然不比谁差。
只有易宁像没事儿人一样,在门口傻傻地站着,等纳兰倾之近到跟前,易宁伸手握住他的手扶进屋,一时间手里全是冰冷的触感。
何以这么凉呢?易宁忍不住握在嘴边呵气,又搓了搓,想帮他暖一暖。
完颜襄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如同一只危险的猎豹,紧紧地盯着易宁的一举一动。看到这情形,完颜襄额旁的青筋直跳,恨不得立即将易宁搂过来藏在身后。
“握够了没有。”郎雨不耐烦地嚷道。
“去去去,哪凉快到哪去,今天我是寿星,你让我省点儿心好不好?”和郎风郎雨也算熟了,自然没那么客气。
“哟呵,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郎雨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纳兰倾之笑着摇摇头,说道:“这是王爷府上,不得无理。”
“噢?国师还知道是本王的府宅?今日是易宁的生辰,本王特意安排了些事情要和易宁单独做,国师要是有话就请快讲,恕不能久陪。”
完颜襄估计把“单独做”三个字说得又重又拖音,暧昧不明,好叫纳兰倾之识点趣。
易宁瞪了完颜襄一眼,想起自己的曲子,立即急不可耐地想展示一下,雀跃地说:“师傅,我弹首曲子吧,听听我弹得可好。”
不等他答话,易宁已经跳起来去拿放在案边的琴。做好准备,抬头看了一眼纳兰倾之,深吸了一口气,屏息凝神地拔起了琴弦。
易宁闭起眼睛,把思念化作缕缕琴音,跌荡处指尖一挥: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易宁的心音也随着琴声缓缓流出:此生只愿,感受野草繁花的浓淡颓萎,体味小民的快乐安详。
曲毕,易宁静静地收回手,看着纳兰倾之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笑,淡得让人觉得清冷,灰蓝的眼瞳似有暗流汹涌,却许久没有开口。
“师傅,我弹得可好?”
纳兰倾之浅浅一笑,摇头道:“心存杂念,音色便抑郁不舒。小宁,你的心弦不稳,又怎么能稳住这外露的琴音呢?”
易宁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