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静养的半个月里,完颜襄除了早朝,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待在易宁身边。
夏荷秋菊伺候易宁洗潄的时候,易宁正对着镜子捏着自己脸上的rou。这半个月的静心调养着实让他的面容圆润了不少,白里透红的。
秋菊看易宁照来照去的不肯罢休,嘻笑道:“爷,别照了,这府中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王爷现在不像王爷,倒像是养猪的,天天去盯着厨子炖这个汤,熬那个补药,你要是还养不好,王爷该把厨子给炖了。”
易宁睨了她一眼道:“小丫头,再敢这样没大没小的,我先叫王爷把你给炖了。”
“要炖谁?”说话间,完颜襄正好推门而入,秋菊一见吓得忙跪在地上,易宁哈哈大笑:“刚才的气焰哪里去了,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完颜襄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上来说:“今儿天气晴好,你在屋里待得腻了,我带你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经他这样一说,易宁觉得确实闷得慌了,索性跟着他在院子里走动一会儿。
两人慢慢踱着,曲径通幽处,一处的格局被布置得别具匠心,gui甲冬青和绿箩使冬日平添了几处可爱的翠绿,层层叠叠,错落有致,遮挡住行人的视线。移开步子进来,又有一片开得正艳的象牙红,使围在中间的花心亭多出几份喜色。
易宁一看,糕点茶水都已经布置妥当,看来就差人来了,遂走上前去,舒舒服服地靠卧在铺着狐裘和软垫的椅子上,眯起眼睛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云彩,伸了个懒腰。
完颜襄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并排放置的椅子上,打趣地看着易宁,问道:“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
“像什么?”易宁只动了动嘴巴,依然眯着眼睛。
“像只懒猫。”完颜襄笑了起来,觉得这个比喻十分贴切,懒猫易宁也十分可爱。
睡像不雅的易宁,早上起来后额前的头发就翘起了一簇,怎么压也压不下来,就像一只毛发蓬松的猫,正眯起眼睛慵懒地晒着太阳。
完颜襄心中涌起几分欢喜,鬼使神差地拈起一个容花糕递到易宁嘴边说道:“喵,来来。”
易宁睁开眼睛,正好与完颜襄含情的眼神交汇,不自觉偏过视线,含含糊糊地说道:“王爷今天怎么有兴致逗起下人来了。”
完颜襄手上一滞,干脆放在自己口中叼住,俯身压住了易宁,将容花糕推入了身下人的口中。
宽大的白狐斗篷将两人的身形遮覆,只见身形重叠。两人的滑舌将一粒糕点溶了,搅了,滑进了腹中。
“还在生我的气么?”完颜襄皱着眉头问着,顺手将易宁嘴边的糖渍擦掉。
易宁眼中眸光闪动,说道:“易宁哪有资格生气,王爷把易宁当什么,是易宁可以做得了主的么?”
完颜襄看着近在眼前的易宁,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说道:“那日是纳兰倾之有意挑拨,我不想叫他知晓。小宁,我怎么待你的,你半点都没有觉察么?那天,你其实没有不情愿,是不是?那你告诉我,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易宁一怔,不时不知如何回答,喉咙里发呛,咳了几口。
完颜襄无奈地摇摇头,抓过执壶倒出一杯递给易宁喝下。
易宁觉得杯中水甘醇可口,唇齿留香,忍不住一饮而尽,问道:“这是什么,如此香甜?”
“这是盟国进献的琼罗花蜜酿,喜欢么?”
易宁端着酒杯的手顿在空中,呆愣愣地看着完颜襄。
是酒?
人家可是出了名的一杯就倒,刚才没觉得有酒味才放心地喝下去,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易宁就觉得脸上灼烧,天旋地转。完颜襄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你看着我傻笑干什么,你酒量这么差?”
易宁没有理会,只是晕晕乎乎地朝完颜襄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