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平的病最终发展成了肺炎。
在确定临德这边一切妥当之后,溪水立刻抱着念平冲去了羽京。志愿者中心的那位医生开着车护送了两个人,直至小念平被安顿在特护病房里他才离开。
权•修宜守在临德身边,心里焦躁。他不放心临德一个人,更加担心哭得像小猫叫一样的念平。
子见得同时照料两个人,临德和断。都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一时忙得天昏地暗。
暖儿表现得一点都不用人担心。他甚至镇定自若地坐到郡王府的大厅主位上管起了王府一整天的杂事来。一天三餐的食材采买。各处房屋的修缮。还有乡邻们闻说郡王病了之后不断送来的礼物,也都一一记了并回礼。大总管好不容易得到了大医师确诊郡王病情稳定的消息,走出内院却见一向在自己掌管之下的王府各处执事全站在暖儿的面前聆听教训。
离眨巴了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可是这事由不得他说什么。少君不辞辛劳地帮你把府里的大小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你若还要跳脚自己被夺了权还不被别人笑话胸襟狭小?
离咬了牙把这口气吞下去。一回头猛然看到子归不知何时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而且自己从清都带来的那一帮小子侍卫在他面前俯首帖耳,乖顺得像家养的兔子。离突然感觉很糟糕。
凭着他那“奇特”思想拐弯抹角地一番倒腾,离很快把这些事件定义为早有预谋。于是,他惶恐不安地向清都求援。他觉得自己有负帝君所托,没有看好这座郡王府。实在罪该万死。
谢罪的信写好了。却没有寄出去。离看了看被请在门外看药炉的京城御医,突然就悟了。
也许帝君这次已经不在意这里了。
离扳着指头历算自己到达郡王府上任的日子,好像也有那么十来年了吧。在他之前还有好几任的总管。
帝君的心早不在这里了。他还火急火燎地把自己往火坑里送是干嘛?
离悄悄地把信收进书桌抽屉的最底层。跨出房间时,他俨然又恢复成为郡王府的大总管,Jing明能干威风凛凛。
十天之后,郡王病情稳定。御医忙不迭地起身告辞,生怕主人家太过热情要留他。大总管送他的时候神情淡然,没了接他来时的殷勤。老御医心底憋气,却不好说。一甩袖子,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权•修宜终于等到了机会禀明了临德去羽京看望溪水和念平。
念平显然瘦了。当然,溪水也瘦了。两个人的下巴颏儿都尖尖的。这时候的念平看上去跟溪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一样。
权•修宜心疼地嘘寒问暖。惹来溪水一记白眼,嘀咕了道,“看吧。又把我给忘在一边了。”
权笑了把所有的白眼和拳打脚踢照单全收了。然后,抱着一大一小死死地不肯松手。
这一回折腾之后,倒是太平了很长一段时间。
唯一不尽如人意的是临德的身体。虽说念平出院的时候,临德也坚持了亲自去接。可明眼的人都看到郡王的身体比之前更加不如了。之后,咳嗽感冒什么的就没有断过。为了防止念平受到波及,临德自动减少了和念平的接触。这样一来,临德生活里最重要的一项活动就直接删减了一半。每天闷在暖阁里,Jing神更加不好。
子归已经在临德生病期间奇迹般地冲破了自身的临界点,身体渐渐好转。最近,权•修宜跟他过招的时候发现他的大开碑手差不多恢复到了两人刚认识时的水平了。恢复的速度不可谓不快。权很放心地把整座郡王府的安全交给了子归。
七情都也不能长久放着不管。思量良久,春末时分,权•修宜不得不带着暖儿、子见和断再次回去了。
好在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权发现清都那边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大总管也收敛了不少。
就这样,溪水抱着已经认人的念平送了权离开。
当时曙嗣的郊野稻麦青青。各色梨花桃花落了一地。
待到权•修宜带着一张新面孔再出出现在曙嗣的黑土坡上,四周一片银装素裹。又是一年年节到了。
新人叫风•绿茗。一头银白的长发拖到脚背上。居然是夜光族的Jing灵。带着祭祀的血统,据说每次都是金口玉言。权•修宜虽然又用了他那招用烂了的抢婚招数,可是人抢过来之后却没少被绿茗“调戏”加“调教”。
能够看到权•修宜吃瘪好歹也补偿了溪水和子归两个人对于这位新人的少许嫉妒。
临德强振了Jing神来看新人。没想到绿茗见面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权大大有吐血三升的冲动。
“看你是金枝玉叶之身,却没福消受。不过最近倒是有好事降临。离人团聚……只是,生死相隔。见,还不如不见啊。”绿茗摇了头,说得天地色变,好不凄凉。
权•修宜一把拉过他,呸了一口骂道,“你个乌鸦嘴,少说几句。”
临德倒是被他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