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是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到曙嗣三个多月后,他对这边的天气已然完全适应了过来。比起地处北方苦寒之地的七情都,曙嗣算是人杰地灵物产丰富的富饶之地了。最近这边的一个习俗让溪水很是惊异了一番。他记得自己故乡那边死了人是就地土葬的。而在曙嗣流行火葬。更加奇特的是他们装骨灰的器皿。居然用的是死者生前使用过的糖罐子。
难道说装在糖罐子里就能让死者的灵魂生活在甜蜜幸福的死后世界里吗?
溪水盯着老管家的骨灰坛子,一边上着香一边想着某个不怎么严肃的问题。
老管家的骨灰坛子被放置在郡王父亲的骨灰坛子旁边。据说是为了成全这两人的主仆情谊。旁边还有郡王母亲的以及其他一些溪水叫不出来的人的。
眼前一排排的糖罐子形态各异。各种釉色和花纹应有尽有。如果不是被放在祠堂里,里面装的东西也不是骨灰,那么看来倒也赏心悦目。至少可以让某些收藏家们大大赞赏一番。可惜了,地方不对啊。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听声响好像还砸坏了什么东西。溪水忙跑了出去。
奔过一重屋宇,转过一个角门。却看到前院里一片狼藉地碎了一只接雨水的瓦缸。一个穿着像是新城市里医生的人狼狈不堪地坐在一滩水渍里,浑身shi透。
大总管离看到溪水跑出来,掩饰似的吆喝着几个小子把那个医生叉了出去。
门口还站着一个小护士,一脸愤怒地上前来拉架。结果被一齐推搡了出去。
溪水冷哼了一声,心里暗道: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个大总管可真是越发不像话了。
溪水早些日子就从丫头仆妇的唠嗑里听出了一些端倪。今天正好被他碰了个正着,哪能轻易放过。眼看见大门要关上了,溪水心下冷笑,摆出张少主人的脸问道,“大总管,这是怎么回事啊?”
自知不能轻易过关,离也赶忙赔上笑脸,跑过来说道,“少君不是替郡王爷去祠堂上香了吗?些许小事,惊动了您,卑职这可是罪该万死了。”
“那些人怎么闹到郡王府来了?哟,连缸都砸破了!”溪水故作生气地骂道,“这还有王法没有!这可是郡王府!来人啊,把那两个闹事的给我抓回来送警局去!”
底下几个小子闻言面面相觑,都瞅着大总管脚下不敢动弹。
离颤着小心肝,急忙拦住溪水道,“少君别动肝火。乡野小民,无知得很。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
“怎么瞧那服色不像是村里的,”溪水哼笑了一声道,“倒是像大城市里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他们没事跑郡王府来闹什么?吃饱了撑的?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拍开大总管拦路的爪子,溪水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嚯啷一声拨开大门,只见那两个落汤鸡一样的人还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坐着,拧着手里的衣服。
没走正好。
溪水快步走了过去。身后一阵风动,大总管动如脱兔一般蹿到了他前面,脸色发青厉声冲那两个人喝道,“怎么还在这里磨蹭。真要我叫警察来告你们个私闯民宅扰乱治安吗?没看到我们少君都生气了。还不赶紧走。”
溪水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位大总管偷师转手的速度倒是快啊。他才说过的话就被挪过来堵了自己的嘴。这暗亏溪水可不高兴吃。于是他虎下脸,拦住两个被吓得不轻的人道,“想走没那么容易!砸破了我们家的缸,你们还没赔呢。”
这样一说,本来打算走掉的两个人也来了脾气,当场骂了起来,“什么!那缸明明是这个人砸破的。害我们浑身都shi透了。我还叫你们赔我衣服呢!”
“真是好心没好报。过来专程替你们郡王看病的,还被这样对待。感情国王都没你们郡王娇贵。”小护士伶牙俐齿地数落着,说出了溪水想要的重点。
溪水暗自一笑,转了脸孔惊异了问道,“什么?你们是来替君上看病的?怎么不早说啊?!”
大总管的脸色一下子不好起来,咬了咬牙插口道,“你们是哪边来的?这可是郡王府,你们想看病就看病吗?如果说是御医我还听听,如果是一般的医生我看你们纯粹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要出名也不是这样的。万一要是看得不好,这可是要身家性命来担着的事。”
医生瞪了大总管一眼,气道,“算我们没本事。你们另请高明吧。”
这下子,溪水倒是不好阻止他们离开了。他想了想马上得了主意,对大总管道,“这可不行啊!传出去郡王府的名声不太好。不管人家有本事没本事,来了是客。闹个灰头土脸的是干什么!我看还是给人家陪个不是。毕竟他们没有恶意。还有,衣服也最好是去熨烫干了。否则说给郡王听,他恐怕会生气我们不懂做人处事。大总管以为如何?”
离僵硬了脸,僵持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当然要他低头道歉是不可能的。暗中示意之下,刚刚动手叉人出去的几个小子自发自动地上前来当替罪羊羔。
道了一回歉,那个医生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溪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