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李天佑的声音猛然惊醒了韩夜,“我的婢女讲的故事不Jing彩麽?才换来这麽一张图!段家的粮草兵器不会只藏在这一个地方吧?”
韩夜急忙擦了擦泪水,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後轻轻移步到屏风处。在两扇屏风的夹缝间,他看到一个身穿火红色锦袍的男人正与李天佑交谈。
韩夜记得此人,他便是百花宴中与自己对弈的那个人。
“没错!但我只能告诉你这一个,什麽时候你能将段懿轩完好无缺地送到我身边来,我再告诉你其它地点!”
“呵,跟我讲条件,你就不怕我给你一个逆谋叛乱之罪?”
“我炎煜祺还从没怕过死!”
“哼!你是不怕,但你的父亲和小妹呢?”
“------”
“粮草兵器及段家的军事布阵,你要麽都说清楚,要麽现在就可以离开。不过,若是我将你刚刚提供给我的消息通知段懿轩,你说他还会信任你麽?到时,你不但得不到他,反而被朝庭和段家两面追杀。等著你的,将会是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你──,堂堂太子竟然如此卑鄙!”
“所谓兵不厌诈,炎统领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你既然已经说了一处藏匿地点,又何妨不再多说些呢?其实,我也知道你担心什麽,无非是怕我卸磨杀驴。关於这一点,我李天佑可以写一份文书给你,并亲笔签字画押,保证不动炎家之人一个手指头,也保证将段懿轩完好地送到你身边!这总行了吧?”
“………。”
“我一个南岳国的太子,未来的国君总不能失信於人的,否则,岂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
听到这里,炎煜祺咬了咬牙“--------好!我信你一次,那麽,还请尊贵绝lun的太子殿下现在就给下臣写一份文书。不过,殿下依约履诺也就罢了,若殿下失言,你可不要忘了,我父亲炎颇也是手握重兵,他若与段家联合------”
“呵呵------”李天佑对这样的威胁似乎全不放在心上,一边朗笑著,手下一边笔走龙蛇,很快一份文书既已写成,然後签了字,又盖上了印信。
炎煜祺接过文书,认真地研看了一会,这才小心地收於袖中。
韩夜从屏风的缝隙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道,李天佑抓住了这一把柄,消灭段家便有了正当理由,且不说朝庭和段家是不是势均力敌,至少出师有名。若真决定开战,那麽欧阳凌这个真正的段家世子应该第一个被拿下。
想到这里,韩夜心中一凛,欧阳凌会死,这个认知竟让他觉得遍体生寒。曾经恨不得段家早点被铲除,恨不得欧阳凌快点死,可是当这一天终於到来时,没想到自己会是如此的心境。
不能看著他被抓,不能让他死,韩夜满脑子都是这一想法。但如何救欧阳凌,又如何保证韩千柔的安全?
韩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离开李天佑的营帐再说,只是自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李天佑会放过自己麽?
韩夜又侧耳倾听了一会,不久,便听到炎煜祺离开营帐。这时,他的脑子飞速地运转著。很快,便想到了一个离开李天佑营帐的办法,虽然有些危险,但可以一试。
他轻手轻脚地躺倒在床榻上,做出熟睡的样子,时不时地吧唧两下嘴,然後一个不小心将床榻旁的一盏油灯踢掉在地,“当”的一声,声音不是很响,却足以让李天佑听见。
很快一股劲风袭来,李天佑已经站在了床榻前,而韩夜仍然假装一无所觉地继续酣睡,还时不时地挠挠脸,口水也濡shi了嘴边的被褥。
李天佑皱紧了眉头,一时大意,竟忘记还有一个哑巴在帐内。
要如何处置呢?李天佑有些犹豫,哑巴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为人憨厚忠诚。儿时有不开心的事情,无人诉说的时候,自己便会跟哑巴说,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说过之後心里便轻松很多,也不用担心哑巴会向别人说出去。可今天的事情事关重大,绝不允许有任何纰漏。
想到这里,狠戾之色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手也在这瞬间扣住了韩夜的脖颈,用力向下按去。
韩夜立刻觉得无法呼吸,四肢拼命地挣脱滑动,压在被褥间的嘴呜呜地叫著。想过会有危险,可这危险也来得太快了,他在窒息的同时,濒死的快感也让他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或许这样死了也好,不用再去伤心烦恼任何事情。
这样一想,他便慢慢地放弃了挣扎,可此时韩千柔含笑垂泪的面容又倏地出现在脑海里,这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不能就这样死了,娘亲还在等著他去救。
这样一想,他又拼命地挣扎起来。
一股酒气在挣动过程中蔓延开来,李天估皱了皱眉,或许哑巴的确是酒醉後不知轻重地睡著了,这样想著,心中那一点仁慈终於让他猛然松开了手,杀念顿收。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韩夜只觉心有余悸,但他知道这戏还没有演完。
只见他一边趴在床上“呼噜呼噜”地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