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东升,月影斜横,秋风乍起,吹起一地萧瑟。
欧阳凌站在月光投下的树影中,背靠著枫树,闭著眼睛,静静地等候著。他在这里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却依然没有见到炎煜祺的人影,这已经是第三次约他。前两次去传话的人,回来後都是一幅支支吾吾的样子,只说炎煜祺事务繁忙,抽不开身。这一次总算答应前来,却迟迟未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欧阳凌知道炎煜祺这麽多年来付出了很多,也清楚他对自己的感情。正因如此,炎煜祺在他的心里是不同的,占据著特殊的位置。欧阳凌承认自己是喜欢炎煜祺的,可是这种喜欢更多的是因为炎煜祺在他的心里是不可多得又亲密无间的夥伴。
如果将来能得到南岳的江山,他甚至可以毫不吝啬地分给他一半,但却无法给他更多的爱,所以不管炎煜祺做出何等荒唐的事情,他都可以包容他,原谅他。即便像今天这样让他等上一两个时辰,欧阳凌也不会介意。
现在他最介意和头痛的是一则让他非常不安的消息。消息称:安国曾经部署在两国边境间的大军突然不明原因地撤离了边境,而段家派去与安国沟通的使者也被拒之门外。安国这一动作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如果边境处不能牵制住南岳的一部分兵力,那麽一旦上京有情况,驻守边境的大军很可能会分兵支援,或者直捣段家的势力范围。
而上京的情况也很是棘手,李景焕不愧是老狐狸,这次李天瑞造反,对他本是一次重击,没想到他却借此机会把一些不相关的人也扯了进来,给他们灌上造反的罪名,投入大狱。而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早已被段家拉拢。
这是欧阳凌没有料到的事情,可即便事情没能如料想的那样,但他并不觉得这次的决策没有胜算,虽然揭发了李天瑞谋反,也使得李天祥重伤,看起来是让李天佑独大。
但李天佑的口碑一直不好,而短时间内建立起强势的形象也非一朝一夕,只要趁此机会抓紧行动,把一个忠君、孝顺又揭发了逆谋之事的夜儿推到众人面前,让朝臣们接受他,支持他。到那时,在炎煜祺的帮助下,挟持李景焕,事情就会变得很容易。
现在关於“失踪多年的皇长子李天泽为见父皇一面,悄然回京,并助京都守卫总统领铲除逆贼,守护了南岳的稳定及皇上的安危。”的消息已经在朝臣中传播开来,也开始有朝臣上书奏请皇上发榜召回失落民间的孝子,让他祭太庙,认祖归宗。
但朝臣中也有一些人以李天泽的母妃曾经做下逆谋之事为借口反对他重回皇室,而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太子的拥护者。
虽然大臣们私下议论纷纷,但李景焕却不曾发过一言。这在欧阳凌看来,只要铲除了李天佑,又有朝臣们的支持,到时不怕他李景焕不就范。
正沈思之时,脚步踩在枯叶上的沙沙声让欧阳凌拉回了思绪,他睁开眼睛,炎煜祺已经停下脚步,站在了不远处。
在银辉色的月光下,炎煜祺的脸沈静如水,不似以往那般挂著略带“痞”气的笑容,也没有兴奋地跑过来,挂在欧阳凌的身上“撒娇”。
这样的炎煜祺倒是让欧阳凌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在意。他徐步走过去,将炎煜祺拉入怀中,一手环住他,道:“秋深夜寒,出来怎麽也不多添件衣裳。”
“------”炎煜祺没有说话,倚靠在欧阳凌的怀里,任由他抱著自己。
“这些日子,你应该很辛苦吧,我知道要对付那些老狐狸,真是需要花一番心思。你要多---------”话还没有说完,欧阳凌突然被炎煜祺用力推开,措不及防之下,他几个踉跄向後倒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你真的这麽关心我麽?”在欧阳凌还没有站稳之前,炎煜祺已先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站稳之後的欧阳凌皱著眉,凝视著他,反问道:“你以为呢?”
“我以为?哈哈---”炎煜祺仰天大笑了两声,脸上绽开的笑意却满是凄凉,“我以为我在你心里是不同的,我以为我的全心全意总会换来你一丝真心,我还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一生一世只属於我炎煜祺。”
最後一句是被炎煜祺吼出来的,声嘶力竭的声音也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不得不停下来,急促地喘著气,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欧阳凌的脸,似乎想从那张脸上寻找到什麽。然而,欧阳凌只是沈默地皱著眉。
炎煜祺苦笑一声,垂下眼睑,“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原来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只有你需要我的时候,才会来找我。”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只要风一吹便会消散。
“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小狼崽子?”炎煜祺抬眼直视著欧阳凌,提高了声音问道。
“煜祺,你到底想说什麽?”欧阳凌走近,同样直视著他。
炎煜祺的眼中闪动著泪光,脸上的凄楚也是欧阳凌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欧阳凌的心被触动,他想伸手抱住炎煜祺,却反而被吻住。突如其来的吻让他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炎煜祺已经开始疯狂地撕扯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