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儿,我的玉骨呢?”刚从外面回来,进门没多久就又焦急地走出来的苍灡提着他那只空荡荡的金丝笼子,笼子上的小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
丫鬟灼儿听了焦急的跑过来,结果笼子仔细看了半天,然后一脸懊恼的欠了欠身:“公子,方才灼儿去洗衣服之前它还在笼子里睡觉的,可是……奴婢粗心,奴婢该死,请公子惩罚……”
苍灡垂下了眼睑:“怪你作甚,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灼儿欠了欠身马上跑开了。
苍灡一个人站在这白雪皑皑中,手中还提着那只金丝笼子。
数月前,苍灡从凤娆楼的门口捡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眼睛却是金色的兔子,本来不爱动物的他竟被这只兔子其妙的吸引了。
把它抱回府中,疼爱有加,简直就是捧在手心里的宝。就连苍灡自己也想不明白,区区一只兔子,算不上是多么可人,就是常见的白兔。为何他偏偏就移不开眼。
想到这儿,苍灡轻轻叹了口气,一股空虚即时涌上心头。
从没想过,原来这只兔子走了,自己会这么难过。
苍灡看了一眼笼子:“兔子都没了,要这笼子还有何用。”说着,顺手就扔在了雪中。
也不派人去找,如果它舍不得,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如果它执意要走,就算找回来又有真么用呢。
苍灡缓缓地回到了房间,坐在桌前,拿起纸笔有一笔每一笔的在纸上乱划着。
心乱如麻。
一时间,那种写着字时不时偏头看兔子的习惯还真的改不过来。
外面的鹅毛大雪扬扬洒洒的从空中落下,屋内的炉火也渐渐变得微弱起来。
苍灡打了个寒战,只觉头脑一阵昏沉,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亦是这般大雪,他站在凤娆楼外,绸缎般的青丝一倾而下,一身青衣与这银装素裹的大地连在了起,路过的姑娘时不时停下脚步羞涩地偷瞧一眼,然后羞红着脸疾步离开。
怀中一只白兔,金色的瞳孔,安静地窝在男子的怀里。
就叫你玉骨吧,冰肌玉骨,还真是像你。
其实我有名字。
既然你说玉骨,那就玉骨吧。
大雪中,青衣男子着一身白色毛边披风,站在雪地里,看着那只雪白的兔子在雪地里跌跌撞撞地跑着,样子憨厚可爱。
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想上前去抱那只兔子,突然一阵猛烈的寒风夹杂着暴雪铺天盖地袭来。
很长时间大风才停下来,好不容易睁开眼,却发现,皑皑白雪中,只剩他一人孤零的身影。
“玉骨!”
“玉骨!”一个冷颤,苍灡从梦中惊醒过来。
一眼就看到炉子里的火已经完全熄灭,苍灡站起来,想去添点柴火。
一件白色毛绒大披风从肩膀滑落。
苍灡一怔,看了看地上那件白色毛裘披风。
是灼儿给披上的吧,这懒丫头,炉子里没火了也不知道添点。
弯腰捡起那件白色披风,刚想放到床上。
一撩开隔帘,却发现被子是鼓的,好像有什么人睡在里面。
难道是小贼?
苍灡后退一步,拿起桌子上的剑,缓缓向床边走去。
猛地掀开被子,青铜剑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苍灡哆嗦着后退着。
一个肤如凝脂,发若黑玉的少年正赤身裸体蜷缩在被子里,被刚才的声响吵醒,少年如同密扇一样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一对金色的瞳仁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你……”苍灡颤抖着手指指着少年。
少年如白莲藕般的手臂柔软地撑起上半身,十指如削葱根,轻轻揉了揉眼睛,白皙的脖颈上用青色丝带系一铃铛。
苍灡惊了惊,这铃铛,分明是他给玉骨系在脖子上的。
“你……你是谁!”
那赤身裸体的少年抓过被子盖在身上,耳朵上一圈银色耳环闪闪发光,额头中央一奇怪图腾,巴掌大小的脸微微扬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盈盈笑意。
“我是玉骨。”
“你的玉骨。”少年又道。
苍灡摇摇头:“好个小毛贼,竟敢如此大放厥词,我的玉骨已经走了,你却还要拿它做玩笑。”说着转身拿起椅子上的白色披风扔在了床上:“穿上衣服,赶紧走,趁着我家家仆看到你之前。”
少年看了看苍灡扔在床上的白色毛披风,笑了笑。
自称是玉骨的少年从床上下来向苍灡走去,一头黑发如瀑布般直垂到小腿。
苍灡站在原地,随着少年步步向他逼近,他也节节后退。
“不知道是哪个痴人每天都会和我这只不知道能不能听懂的兔子倾诉衷肠,给我起名叫玉骨,给我系铃铛,还在我身上乱摸。”少年轻笑一声。
“你什么时候偷听到的。”苍灡顿感怒火中烧,自己竟然被这少年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