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三天三夜才停,外面所有的景物都被这大雪盖了个严严实实。
“这天儿可真冷啊,这雪足足下了三天呢。”苍灡抱着手炉,站在庭院里忍不住感叹一句。
老管家林伯一边扫着地上的雪,一边笑着说:“公子,俗话说得好,瑞雪兆丰年嘛,这大雪是好兆头,今年的庄稼看来收成会不错。”
苍灡笑笑,但愿吧。
林伯又开口:“公子,那只兔,还是没有找到么?”
苍灡愣了一下,看着不远处厚厚的积雪。
“怕是找不到了,都三天了。”不提还好,一提总归是个让心里好受不得的事儿。
脑海中又隐隐浮现那个少年的脸,金色的瞳仁和奇怪的图腾。
苍灡转身进了屋。
昭庾王爷安瀛便着自己的贴身侍卫李展身着便服走在帝都的街道上,大雪刚停,就有许多小孩子都跑出来打雪仗,堆雪人,做生意的小贩也都支起牌子开始营业。
永胜二年,皇帝驾崩,年仅六岁的太子即位,皇帝遗诏宣,太子尚且年幼,由六王爷安瀛任摄政王,辅佐皇帝朝堂政事,直至太子满于二八之年。
“王爷,不,是公子,这天儿冷得很,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安瀛看了一眼李护卫,没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
李护卫摇了摇头,心里暗想,这昭庾王爷真的和昭和王爷是同胎所生?成天冷着张脸就和谁欠他钱似的,有时候小皇帝看到他这个皇叔甚至都被吓哭。
听人说长丹凤眼的人都薄情,还真是所言极是。
正寻思着,前面一阵吵闹声引起了李展的注意。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李护卫,你去瞧瞧。”这王爷难得会好奇这些琐事,不过一想,现在他身为摄政王,关心这百姓疾苦也是自然。
“是,公子。”李护卫点点头,朝人群走去。
不一会便黑着一张脸回来了。
“回公子,是前面两个商贾因为凤娆楼的一个小倌吵了起来。”
安瀛皱了皱眉头:“小倌?”
李展心道这安瀛王好不容易微服私访一次,就碰上这么耻辱的事,他的子民,他的国土,这让他会作何感想。
等等,他的子民?他的国土?
李展不禁打了个寒战,幸好这话没说出口,不然要是被别人听去,他的脑袋早不知道掉了几次了。
李展正思忖着,一抬头,发现安瀛已经走向了凤娆楼。
李护卫赶紧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护着王爷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凤娆楼的正堂内。
两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气焰冲天,互相对骂,要不是有人拦着估计早就打起来了。
凤娆楼的老鸨子扭着柳腰,一脸尴尬地劝着这边又劝着那边,忙的焦头烂额。
安瀛望过去,发现这两个商人前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个个猴急的连裤子都没穿好。
李展心里大喊一声丢人!
这时,只见一锦衣玉袍的公子哥提着裤子出来,满脸兴奋的绯红,还一边同他身边的小厮嚷嚷着:“太爽了!那身子太紧致了!可爽死小爷了!”
前面排队的人一听,立马都sao动了起来,一个个蓄势待发。
那两个商人又开始互相破口大骂起来:
“明明是老子先来的!你这不行的赶紧滚出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另一个道:“你就是瞎!老子比你早来了可不是一会儿!要滚的是你!”
李展强忍住想拔刀砍了他们的冲动。
这时,安瀛却突然走向了那老鸨。
眨眼间,一碇金灿灿的金子就立在了老鸨手上。老鸨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先咧了开。
李护卫顿时惊呆了,王爷莫不是也要跟着凑凑这热闹。
老鸨笑得和朵花似的,立马就点头哈腰的:“这位爷,这边,这边请。”
“王,公子!”李护卫一声哀嚎,一个箭步冲到了王爷身边,一只手抓住了安瀛王的纤纤玉手。
安瀛回过头,冷冷看他一眼。
李护卫顿时吓得一个哆嗦,松开了手,然后紧紧跟在安瀛后边。
后面传来那些客人不满的叫嚷声,李展大刀一横,任凭那些嫖客再多怨言也不敢再发作。
“公子,这是几日前刚来到我们店的小倌,生的那叫一个眉目如画天香国色,真可谓是绝品,美得很,美得很呢,那声音,那身段,保准公子光看看都酥了。”上楼的时候,那个老鸨还一直在喋喋不休。
安瀛不发一言,只是看着前方慢慢地走。
老鸨在心里骂了一句,都到老娘这儿来了还装那正经,一会儿还指不定什么死德行呢。
老鸨带着安瀛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公子,就是这了,您可好好享受啊。”说完,就捧着那金子满面春色扭着腰肢下了楼。
安瀛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很久都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