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你记得么,我第一次见你,是在Yin历初三夜,月亮弯如长弓,我与一帮狐朋狗友从凤娆搂饮酒作诗醉看艺ji犹抱琵琶轻抚香琴,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你蜷缩在凤娆楼门口的石阶上,通体雪白,我顿时心生怜爱,将你抱回府上。
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一只兔子。
府上的管家林伯说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只金色瞳孔的兔子,说你定是有灵性之物。
我那时还觉得很好笑,觉得林伯这个木头呆子般的老头也能这样一本正经的讲着奇谈,甚好甚好,所以我立马让账房给他添了一点碎银子。
我喂你青菜,你竟连看都不看,像是闹脾气的孩童一般。
我的贴身丫头灼儿说兔子都爱吃胡萝卜,我听后马上让厨房准备了一筐胡萝卜放到你面前,没想到你竟然比刚刚还冷淡。
我嗤笑,犹叹自己还真是读书读傻了。
那天府上来了个老道士,可笑之极,他偏说你是一只妖兔,布上阵法就要收了你,我命人给了他一点银子就把他撵了出去。不成想那个老道士竟然把银子扔在地上说什么我这是作孽,日后必会后悔。
其实,你是嫦娥的玉兔吧。
我把你养在笼子里,铺了上好的软垫,以为这样你总会满足了。
但是从那以后,你就一直从这狭窄的笼子里呆呆地望天,不吃不喝,只是一直望着天。
我想,你是在想念你的广寒宫吧。
我给你取名叫玉骨。玉骨玉骨,冰肌玉骨,真是兔如其名。
偶尔望天望累了,你便会歪头看我一会儿,金色的瞳仁幽亮深邃,我感觉你是要和我说话,但我又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是感谢我还是喜欢我。
我小心地伸手摸摸你柔软雪白的绒毛,玩笑说这一身毛皮若是能做成一件兔毛披风必将不会再喊冷,你听后咬了我的手指,我才不会生气,轻轻拍了拍你的头佯怒道:“你这小兔子还真是有脾气。”
你便转过身不再理我,缩作一团窝在笼中。
从此以后我每天批完那些无聊的卷宗,总会过来和你说说话。
我总感觉,你是听得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