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幸慈是从利弗尔口中得知康斯坦丝希望康提去给王子殿下做教父的事情。利弗尔会如此明确告诉他这事,当然是希望萧幸慈有所作为了。至于萧幸慈作何感想,他大概也在期求改变,毕竟无人愿意与病魔缠绵,还是在如此紧要的关头。
康提最近去看萧幸慈的时间都不定,通常去了都会在那睡一会儿,而后又继续回去处理他的事情,之后演讲的内容,或是枢机院需决定的事务,由于教皇的身体状况以及教廷现处的微妙时刻,事情多得像是望不到尽头。
还好萧幸慈这个病人现在除了睡还是睡,不管他家老大何时来都不会影响什么,只是最近小神父总有些担心他家老大这样忙碌会不会过劳死。
不过美人终究是美人啊,就算清瘦了不少,也依旧让人赏心悦目。萧幸慈侧躺在床上看着康提的睡颜,色心不改。只是这绮丽的遐想还未成形,他的喉咙又开始发痒。习惯性地忍耐,可转念想想还是咳出了声。大概是咳得太用力,胸口又开始丝丝抽痛,他弓起身想阻挡疼痛,不过这似乎让喉咙更为不适,于是又咳个不停。直到有只手轻拍着,又扶他起来递了杯水过来。萧幸慈喝了水终于好受些,将水杯放回床头,他转头去看被他吵醒的康提。两人沉默地对视,还是康提率先开口,“不忍了?”真够直接的。萧幸慈勉强扯了个笑容,“我还好。”
“这样也算好?”
“之前也这样啊。”萧幸慈挪到康提身边坐好,“或许一直闷在这里的确对病情不利。”
“利弗尔与你说了?”
“嗯……”他斟酌着措辞,“其实,离开下也没什么。”
康提不再说话,他将头靠在萧幸慈的肩上,感受他颈间动脉的跳动,有力地跳动着,生机勃勃。
“幸慈你可真是糟糕透顶了。”良久,康提发出感叹,萧幸慈听得不爽,只是没等他反驳,就听他家老大继续说,“其实我也挺糟糕的。”
“嗯。”有自知之名,这样很好。
“不过我会变得糟糕全是因为你。”
“…………”都这时候了主教大人依旧不肯吃亏。好吧,他的生活的确是因为萧幸慈这家伙拖累才会变得糟糕起来。可再怎么糟糕,日子还得过啊,反正他们俩是孽缘似的糟糕到一起去了。
当然也说不定,这熬着熬着,糟糕的生活就过去了。
康提最终同意让萧幸慈离开别墅,但条件是利弗尔给跟着一起,一是照顾,二是确保安全,利弗尔自然得应下。
接着很快,他就与萧幸慈定好了这次“疗养之旅”的目的地,简单收拾好行李,他们便潇洒走人了。
康提在从圣彼得大教堂回来后才发现这两人已动身离开,他已决定要去德意志给腓特烈小王子做洗礼,本想来询问利弗尔打算何时动身,怎料他们早就走得干净,甚至没良心地连张纸条都未留下。主教大人心里失落落,不过也像是放下了某种重担。不得不承认,执意将萧幸慈留在罗马家中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甚重,本以为小心看护就能两全其美,但事实却是两相拖累。不过康提也没什么后悔,萧幸慈在某种程度上给他的Jing神支持大过其他,而他对于萧幸慈也是有推动意义,这点默契无人能代替。只是有时,太过贴近的距离并不如他们想象那般有益,不顾一切向来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现在才会爽快放手。
其实在利弗尔提出让萧幸慈走人时康提可以自己答应,不过他还是将决定权交给萧幸慈。事实证明这两人的确心意相通,看似薄情的表面,偏带着很深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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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一天工作,明日就该启程前去德意志,康提却不能休憩,他还得嘱咐玛理之后的行事与注意事项。抬手按了按眉心,主教大人发觉最近自己真是自虐似地勤奋,自讨苦吃,着实可笑。
正闭目养神,门口传来动静,以为是玛理从公爵封地回来,康提没睁眼便问,“霍尔那里情况如何?”
“公爵依旧固执。”意料之外的声音,让康提瞬间睁眼望向声音源头,蓝色的眼里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恼火。不过这突然出现的家伙却依旧笃定,甚至还有心情调侃,“你也会有焦头烂额的时候啊,康提。”
主教大人的表情很紧绷,连平放在桌上的右手也紧握成拳。瞪着来人看了半天,他终于咬牙说道,“你还知道回来,维恩。”
维恩耸肩表示无辜,借着灯光将他许久未见的主人好好打量了番——神色憔悴,有些消瘦,看来正如玛理所言,这段时间有够他受的。
“明知危险还将生病的神父留在身边,康提,你该是有多爱他。”维恩明显不是善仆,让人抓狂的习惯在此时被发挥了十成十。不过康提已平复情绪,放松下来的右手开始轻敲桌面,一副要笑不笑的Yin冷模样,“三个月十封信笺,维恩你该有多重视那个混蛋,才把我催你回来的命令当作废话。”混蛋是主教大人如今对理查陛下的“爱称”。
不过“神棍”与“混蛋”啊,这组合果然证明了两位美人老大的喜好都是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