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在去世前,曾给他的儿子,日后的腓特烈二世规划了异常理想的未来,并且为了让这未来能最终成为现实,他对教廷作出了很大的让步,其中就有答应扩大教皇国的领地,以及不干涉教廷官员任命等等一系列要求。
可当亨利过世不久,已升任皇太后的康斯坦丝却让她年幼的儿子放弃了德意志的王位,王位暂时空缺,教廷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通过拥立国王从而控制整个德意志的机会,只是枢机团的大人们在人选上有分歧,各自为营的结果,便是霍亨斯陶芬家族和韦尔夫家族在相安无事多日后再次出现了矛盾。而这矛盾反馈到教会,俨然成了康提主教与布兰特主教之间的派系斗争。
康提从来不会掩饰对上位的渴望,而从德瑞克的下场里,众人对他的态度也早已转为不同寻常的忌惮恭敬,只是就在老态龙钟的西莱斯廷想要就此下放权利时,本对教廷事务不甚关心的布兰特主教突然也兴起了想要掌控教会的念头。
是多年的等待终于到了能放手一搏的时刻,还是突然也想尝尝身处巅峰的成就感?康提没兴趣知道布兰特主教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不过近日来有些流失的势力支持还是会让人感慨,布兰特会在枢机院待上这么些年并不只有无所事事而已。并且现在,就是这个伺机而动的布兰特主教,在例行的枢机院会议上,给康提出了个难题——有关前往西班牙探望病区的人选问题。
1197年注定不会是个太平的年月,德意志因为亨利六世的离世而陷入混乱,腓力还未将法国从战败的Yin影中带出,英国的抗税起义依旧没有平复,西班牙也因未知的病毒爆发了大规模的传染病——天花,这个在现代已经不复存在的病疫在药物匮乏卫生状况极差的中世纪犹如死神的双手,它肆无忌惮地触碰着城镇乡村的每个角落,几近横扫之势,不论权贵抑或是贫民,无人能逃脱他的魔咒。短短半年而已,没五个西班牙人就有一人得上天花,而每四个病人当中就有一人死亡,或跌倒在街道旁再不起身,或是在自己家中清冷而亡,腐烂的尸体来不及掩埋,尸臭与死亡的气息相互交杂,笼罩在西班牙的整片领土之上。
教会为防病疫蔓延至整个欧洲,封锁了多处重灾区,西班牙人被勒令不准走访邻国,神父们甚至还念着圣经活活烧死了上千得病之人,可是这极尽残忍的手段依旧没有换来半点改善,而被死亡威胁着的人们也开始恐慌,他们向上帝祈祷,向教会祈求,向那些曾宣扬万能的上帝的代表们恳求宽恕。
教廷早在很久前就已收到了西班牙皇室的邀请,希望西莱斯廷陛下能派遣他的枢机主教前去病区驱逐疾病,可那些打着上帝旗号的权术家们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危险系数,听闻西班牙皇室也有人得了此病,而前往慰问就得深入病区,得病的概率几乎是全部,就算逃过此劫,想来教廷也等不了官位被悬空许久。所以对那些主教们而言,除非平安无事,否则去了,就是断送自己的未来。
该派谁去?该派多少人去?在这种时候,人总是自私的。
只是教廷的消极反应并未打消西班牙皇室的请求,连那里的教会也开始附和起来,在濒临死亡的边缘,只要是一丝希望都会被无限放大抓紧,哪怕这个希望是如此的荒诞可笑。西莱斯廷害怕此事拖得久会引发意外sao动,便勒令枢机院必须在这周的例会上拿出个让人满意地结果。
无疑,这本会是场显露丑恶的辩论,可出人意料的,布兰特主教竟在例会的开始就主动请缨,自愿前往西班牙。
布兰特Jing通药理,这在整个教廷就是闻名,不过因此就有恃无恐也算是勇气可嘉了。不过布兰特本人显然没有在座诸位的这种忧虑,在他看来,去一次西班牙能换来的不单是教皇一人的赞赏,至于他的对手,这也会是个不小的打击,于自身,于人心。
布兰特似乎想到了个有趣的主意,他笑着转向康提,“教廷只派一人似乎也不合情理,只是此去危险过大,枢机院不能再派多人,所以各位大人们也别与我争这个名额了。”
在座的主教哪会想与布兰特争这机会,听到不用前往都舒了口气。不用再顾虑自己的安危,他们对于别人的涉险就不怎么在乎了,“不如就找个在圣彼得任职的神父好了。”有人开始考虑“替死鬼”的人选——身份不用太显赫,却也是在圣彼得大教堂这块神圣之地供职的人员,合情合理,布兰特想要的也是这点。
“可这是要找谁去呢?太过无名也是对西班牙皇室的无礼吧。”像是琢磨了很久,布兰特才找到个合适的人选,“康提大人不介意把你家的神父借给我几天吧,他这些年一直跟着您到处跑,想也学了不少东西。代表教廷,应该是……”
“代表教廷,他还没这个资格,区区一个神父而已。”从开始就沉默以对的康提终于在此时打断了布兰特的提议。站在维护教廷的神圣的立场反驳,只是这蓝色的眼中却布满了隐晦的Yin暗,极具威慑。
很吸引人的眼神,多年不曾见了,这让布兰特感觉兴奋,“也是,一个神父而已。”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他继续着自己的论调,“不过我想我这个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