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舒涵转身望去,一抹紫色勾起他点点记忆,“是你!原来你丢下邵清,跑到这里来了!”
移步到南无澜一旁,就着空凳坐下,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送到嘴边之时,鼻间满是酒香,易舒涵闭眼深深吸气,叹道:“好酒,好酒!”
一说起这酒,旁边一桌的老胡乐开了花,“易神医,你是来晚了一步,没看见我家少爷是何等的…”说到这,老胡眯起眼对着凝儿紫儿打眼色。
“我们家少爷,英姿飒爽!”
“我们家少爷,玉树临风!”两人又是一齐接了话。老胡嘿嘿的笑着,不住的点头称是。
“真是好酒!”易舒涵抿了一口,细细品尝着,“若不是有事耽搁了,我也不会今早才知道他给我发了信。”是自言自语,侧首看着那日宴厅之上从容不迫的南巫长老窝在这客栈里喝闷酒,易舒涵摇了摇头,“如此好酒,却被你当做浇愁之用,可惜,可惜啊!”
没等南无澜开口,紫儿先接了话:“就是啊,少爷和小小少爷都平安归来了,不知道他南大长老还在那愁个什么劲!”
“少爷现在可是汲水镇上的活神仙,就连小小少爷都变成天仙童子了呢!”凝儿也说笑起来,这汲水镇上的人啊,都是些墙头草,风往那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
“小小少爷?”易舒涵一个翻身,换了面儿坐着,手中的折扇又被打开,一下一下的晃着。
“是啊,少爷今天当众说的,小小少爷从今儿个起姓湛,是咱们湛府之人!”
易舒涵瞪大双眼,唉声叹气,“几日不见,他就这么多了个儿子出来!想不到我易舒涵年纪轻轻竟要当叔伯了!”
紫儿凝儿早就从红烟嘴里听说易神医跟少爷结拜成了兄弟,对他这反应自然不觉奇怪。两人嬉笑着去了厨房烧水,易神医一路辛苦,自然是要沐浴解乏的;少爷和小小少爷淋雨回来都只是用热水擦了身,要不要叫他们起来沐浴呢?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先让他们休息吧。
老胡向易舒涵讲述了这几日的经历,3分事实7分描述,把自家少爷说的是神乎其神,易舒涵算是个好听众,从头到尾都是兴致勃勃的;南无澜一言不发,在一旁静静听着,酒是一杯接着一杯。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夜渐深,南无澜没有注意,不知什么时候易舒涵回房沐浴歇息了,老胡也没了踪影,总觉得今日这客栈里少了些什么…没了他,即使身边依旧喧嚣也是寂寞么?这不过才是第1晚而已,如果他真的消失了,即使真的能找回少主,他也…将头搁到桌上,南无澜狠狠的捏紧酒盏。伸手捞酒壶,想要倒酒,却发现酒壶已空。
皱眉笑开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这酒的后劲还是很有几分,南无澜有些分不清自己是醉了还是醒着,就这么扶着靠着,慢慢悠悠的上楼,路过了自己的房间,踌躇半晌,还是进了隔壁的那间。
房里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南无澜的心也跟着这呼吸起伏着,放轻手脚走到床边,点燃木架上的蜡烛,南无澜目不转睛的盯着昔云的睡颜,贪婪的想把他这模样记下。
伸手撩开后颈的发,看到如预想般的画面,“已经淡了些…不知道你还能撑多久…”南无澜喃喃自语着,手指在那抹弯月上勾勒着。
“果然有问题…你对他做了什么?”
屏风之后,易舒涵从黑暗中探出身来,折扇被打开贴在胸前。
若是平常,南无澜进门便知这屋里有几人,易舒涵哪里会有机会听得这一席话。“被发现了又何妨,你来晚了一步,终是晚了。”南无澜叹气,手指穿过青丝,一抚而下,“若是你早来一步,或许我今日就不用借酒浇愁了…”
“他离开帝都前,脉象虽然有异动却也平稳;可现在他的脉象为何如此微弱?”易舒涵愤怒的冲到床边,用折扇打向南无澜放于昔云发上的手,见他愁眉带笑,更是怒火中烧,一手拎起南无澜的衣领,逼着他正视自己的眼,“你倒是说话啊!”
“续命草,我喂他服下了续命草…”南无澜没有反抗,就这么交代了出来,也许他是想找个出口把心中莫名的痛发泄出来,“我知道,他不是少主…”
“你为何会知道?”易舒涵一惊,手松了开来,“是啊,你是南巫的长老,怎么会看不出呢!”
“原来你知道。”南无澜看了一眼易舒涵,“移魂重生之法,我可有说错?”
“是,昔云跟我提到过。”易舒涵就这么靠着床坐下,深深的呼吸着,“昔云,他的名字。”
“昔云…”南无澜也坐下,两人一头一尾,就这么一句有一句没的聊了起来,“移魂重生之法虽然会有魂印,但也不是绝对不能逆转。”
“续命草,安魂续命之用。”
“不错,一般来说是这样,可是他的灵魂并非本体所生,只要让他在还未跟身体完全契合之时服下续命草,就会引起灵魂与身体间的排斥。这段时间里,他会持续昏睡,如果在昏睡中他能醒来3次,就会彻底成为这身体的主人;如果醒不来,移魂重生之法便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