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湛大人这是何意?”宁家承是万万没有料到会有人容得下这孩子,看他哭泣之时是像极了他母亲的梨花带雨,可是这一双蓝眸让他看着心惊,何况天师有言,说这孩子会让他们宁家倾家荡产。
“字面之意。这孩子已被人害死了母亲,狠心的生父也不认他,唯一的胞姐又下落不明,我不忍心看他一人孤苦伶仃,所以捡了个便宜,认他做儿子罢,宁财主可是有意见?”昔云接过凝儿递来的帕子,把冥焰的小脸摸了个干净,又看向宁家承,那种嘴脸带抽又不好发作的表情实在好笑,“切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人笑话!”
这话堵得宁家承是气短胸闷,一想到这个毛头小子竟然认了这妖怪做儿不说,还借着这层关系升了层辈分。气极却又不能辩驳,憋的宁家承的脸是红一阵青一阵。
“这宁家的邀请,我已赴约;宁家安排的好戏,我也看罢;着实无趣的很!”转身之际,昔云意味深长的瞥了由天师一眼,“由天师,别以为滥竽充数可以次次奏效!就像是震威镖局绝不会白养着一个只会好吃懒做的公子哥一样,你说是吧?”
惊雷贯耳,震得由天师半晌动弹不得。回过神来想要细问之时,哪里还看得见人影。他本是黎州震威镖局的二公子,乃是正室所出;只是他父亲偏爱小妾,冷落他们母子两;他恨,他怨,他只知处处跟父亲作对,哪知最终母亲仙去,父亲也对他灰了心;自己的功夫没练好不说,镖局也落入小妾所出的大哥手中。无奈之下背井离乡来到了这汲水镇,听闻这里的宁大财主也是疼爱小妾,想及自己一时气急,说出了那番话。
“她是妖孽,她生的儿子是个妖怪!”
他被赶了出去,四处颠沛流离。哪知突然有一天,印象中已经模糊的话语尽然为他带来了好运,他说对了,那个小妾真的生了个妖怪!他料想这是老天给他的转机,他紧紧抓住,从此在这汲水镇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由天师咬咬牙,只要熬过了这一次,就不会再有变数了!哼,湛青蓝,劝说不成,本天师还有后招!
客栈门前,一位妇人带着一双儿女跪着,见昔云回来了,对着他便开始哭天喊地!她们是那位大夫的妻儿,只因官府扣押,大夫迟迟不能回家,她们着急坐不住,寻了来。昔云心一软,答应了去衙门走一趟。
把哭累睡去的冥焰抱到了房里吩咐凝儿紫儿照顾着,留下了南无澜以防万一;让老胡带了备好的见面礼,昔云随着那母子三人去了衙门。
衙役还算有礼,将他们带到内厅端了茶水,然后告了退,说是去请宁大人;妇人突然带着一双儿女对着衙役跪了下来,求着说想跟孩子的爹见上一面,以求安心;衙役似是心软,答应带她们去大牢,妇人拉着儿女三叩九拜的谢了,跟着衙役走了。
昔云在内厅坐下,闭目养神;老胡却是沉不住气,“少爷,这像什么话,她求少爷来衙门就是为了让少爷坐在这里干等不成?”
“她担心自己的丈夫,想去看看是人之常情,我们等等便是。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求了那大夫的一包药。我一心想着救冥焰,却也害的她们骨rou分离…”
“少爷,这哪能怪您啊!明明就是那宁家人的错!”少爷真是菩萨心肠,他老胡可不能让少爷背这黑锅,那些姓宁真不是个东西,就会这个什么那个什么的欺负老实人!
昔云淡淡一笑,不再言语。打量了一下这间房,虽然比不过宁府奢华,但是陈设摆件是样样不少,窗台外的廊檐上还挂了些鸟笼,养的什么鸟昔芸分不出,只知道应该是些画眉八哥之类。
半晌无声,宁大人没有出现,衙役也不见了,就连那妇人也没了踪影。周围太静,除了偶尔有几声鸟鸣再无其他。可是,有哪一位养鸟之人会在冬日里把鸟笼挂在屋外领略寒风之意呢?昔云暗叫不好,宁可人方才是说她爹和她伯父一起邀请的自己,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霎的拍桌而起,叫了老胡朝来路返回,走到大门之处,那名衙役迎了上来,“湛大人,怎么出来了?”昔云没有理会,直接略过出了衙门,身后的老胡临走还不忘狠狠瞪了那衙役一眼。衙门门口,昔云意外的见着了那名大夫,一家人是正准备乘着马车离开此地,没料到被昔云撞了个正着。
妇人一见昔云,低头不敢看,慢慢跪下身,哭了起来:“公子,您不要怨我,他们说只要能把您带到衙门少坐片刻,就马上放了我丈夫。我…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我…”“我并没有怪你,快走吧。”“昔云上前扶起妇人,硬塞了些银票给她,目送他们上车远去。
“湛大人还是回去坐着吧,小的也好交差啊!”衙役见昔云好说话,尽然上前提出了这般要求。昔云怒不可遏,一把抓住了衙役的小拇指,用力向手背的方向一撇,“啊…疼,疼…湛大人,饶命啊!”衙役惊叫着半跪了下来,另一只手乱挥着,就是够不着疼痛之处。
“说,把我骗到这里来,是为什么?”衙役不语,昔云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抽筋般的生疼如狂风骤雨般袭来,衙役杀猪般的喊着:“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