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无事才能呼呼大睡。
崔砚踢开乔然的扇子,阳光直射到乔然的脸上,睡梦中的人皱起了眉,换了侧身而躺的姿势,修长的手指胡乱地在草地上抓了抓,好像在找枕头似的滑稽。
崔砚蓄了力,朝乔然屁股一脚踢去。
“哎呦!”乔然被提醒了,揉了揉屁股,茫茫然然的样子坐了起来,懒在那半天没有动静。
崔砚俯首,两指捏住乔然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仰视自己。
“又痴颠了?”
乔然拍开崔砚的手,豁然站立,他一米八一的个子,跟崔砚差不多高,鼓足了气死,倒有几分决斗的样子。
崔砚被他突然站起来的大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仰了仰,没想到乔然得寸进尺,几乎贴到他脸上,“你是北影还是中戏的?”
崔砚一指戳在乔然额头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乔然弹开了。
“北影和中戏,是哪门哪派?你是唱戏还是武林中人?”崔砚鄙夷地瞥了瞥乔然,“就你这杀鸡都提不起刀的人,你要跟我说你是混江湖,我大牙都要笑掉。”
原以为乔然会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炸毛猫,可是乔然垂了头,呶喃着嘴,不知暗自碎碎念着什么,失魂落魄地倒退几步,蹲到地上,埋首哭了起来,先是呜呜呜地忍着哭,没几下就干脆撒丫子嚎嚎大哭起来。
崔砚跟木头人似的呆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活了二十几年还没见过哪个人在自己面前这样放肆的痛哭流涕。又惊又气又不知所措。
除了《戏雪》里面生离死别那一场戏,乔然也很久没这么哭过了,他现在是满肚子的委屈,说不出的害怕。
任谁高高兴兴出门,却意外在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醒来,都会惊慌失措。
在这个世界,你不知道年月,也不认识任何人,你不懂他们的生活,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
你甚至都不敢肯定,有血有rou的自己是不是真的。
“你杀了我吧!”乔然哭哑了嗓子,沙哑着对崔砚说。
崔砚不动。
“你他妈的再来一剑啊!往这!”乔然指着太阳xue,一想不对,那是剑,冷兵器,又不是枪,马上改指心脏,“往这戳!来呀!给大爷一个痛快!”
崔砚侧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看乔然“发疯”。
又是这幅高高在上的臭脸!乔然猛地起身,欲想夺剑,结果没想到因为他蹲了太久,双腿发麻,起身又急,大脑供不上血,一下子什么也看不清楚,头昏眼花直挺挺地往前扑倒。
眼瞧着就要摔个狗吃屎,身子已经被崔砚搂住,花前树下,跟偶像剧里男女主角第一次邂逅狗血的桥段一模一样,这会儿乔然还有功夫想,按偶像剧的套路,他该甩崔砚一耳光,然后崔砚心里os“他敢打我?从来没有人敢这个对我!他好特殊!”从此情根深种……“噗嗤——哈哈”乔然竟然想着想着笑了出来。
这个人绝对疯的不轻!崔砚此刻已经彻底不怀疑乔然是装疯还是卖傻。不然哪有这种人,刚才哭得惊天动地,现在笑得跟白痴似的!崔砚驾起乔然胳膊,“站好!”
“脚麻了……”乔然翻个白眼,他以为我乐意跟女人似的倒他怀里呢,自作多情。
“二公子!”
忽听一声冰冷冷的叫唤。
“崔陵,你回来了。”崔砚心里一阵波澜,立刻松开手。
这一松手,乔然差点倒地,还好他机智的拉住了崔砚的胳膊。
这个场面就很奇怪了。在崔陵看来,先是崔砚搂着乔然,看到自己来了崔砚想松手,乔然还拉拉扯扯。换做别人早就非礼勿视了,可是崔陵就是崔陵,他直接说道,“听说你捡了个疯子,我还奇怪你怎么突发善心……”
“崔陵。”崔砚也不多说,只是看着崔陵。
崔陵生得眉目寡淡,面白如雪,个子又十分高挑,只要他站在那,就如刀片般又尖又利又薄。
崔陵看也不看乔然,直径走近了崔砚,“我的信,你看过了。”
“看过了。”
“齐王被掳去了黑水城。”崔陵拿出杨景琉的御赐亲王金牌交到崔砚手上,“当时他冲在最前面,敌人放箭,他无人掩护,接连中箭。”
“这么说来在放出那三支信号箭之前,就有人逃出部落去通风报信。”
乔然见他们聊正事的样子,感觉自己不合时宜地站在那里,正好自己脚也不麻头也不晕了,干脆开溜吧!
“站住。”
乔然头也不回,你说站住就站住吗,傻叉。
嗖地一下,后脖子下面一点的地方又痛又麻,自己想动也动不了,想骂人连舌头都动不起来,怎么回事,我靠咧,跟武侠小说里被点xue似的,难道真的被点xue了吗?哎呦,太难受了,我Cao啊。救命!
崔砚:“接着说。”
崔陵说道,“我们屠掉的那个小部落,规模虽小,但那是统领黑水部落的黑可汗的母系分支,当时黑可汗的小儿子岱钦正在那探望他的姨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