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武之臧和听到这句红楼之后,脸色唰的变得很难看。那天自己在碧秋钧这个区区戏子面前丢的脸,他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又被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前提起,就更是挂不住面子。
强自稳了稳心神,皮笑rou不笑的回答:“这次可是不需要碧先生唱红楼,毕竟柯少帅也不在,红楼又唱给谁呢?”武之臧和意有所指,站起身踱步到碧秋钧面前,微微低头看着碧秋钧,有种盛气凌人的高傲。“只是请碧先生出去宣传一下,我们不会怎样,让那些百姓安心居住而已。”
“哦?就是让我出去安抚民心咯?”碧秋钧水眸轻轻一挑,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浅淡的薄唇再次与半透明的茶水碰触,眼角眉梢带起了玩味:“是不是依旧是不走不行的请呢?”似是感叹的摇摇头,“我这小院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碧秋钧轻抚炫蓝色的广袖,清丽的起身,即使明知道这次所有能够庇护他的人全都不在身边,脸色依旧波澜不惊:“这次又是去哪里?你们引路吧。”
与碧秋钧并肩而行的武之臧和时不时的侧目偷瞄身旁那个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出尘之人。他到底还有什么依仗,可以如此的安然静谧,一直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一时间,武之臧和叫不准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他们的碧秋钧又打算耍什么花样。
盛装而出的碧秋钧神色冷淡的看着台下慕名而来的将看台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们,心里却是氤氲着满满的愤怒。这些人倒是真能想,免费让这些百姓来看戏,借着自己等人的名头来为他们宣传,想的到美!那些百姓不懂什么,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碧秋钧知道!又怎么可能由着你们在我泱泱国土上胡来,得了便宜还想卖乖?做梦去吧!
碧秋钧将长长的水袖舞得几乎要活了过来,侧身,垂眸,挑眉。将武之臧和在车上就递给自己熟悉的剧本抛在脑后,那些歪曲事实的溢美之词,他碧秋钧根本不会去唱。轻启的朱唇中传出那独有的醉人嗓音,只是没了那优雅的风花雪月,开口就是极尽的肃杀哀伤。他唱的正是孟姜女哭长城中最为凄厉的那一部分。
眼看着原本都开开心心听着戏的百姓们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有些人甚至在这短短的几句戏词的yin诵中带上的愤慨的神色。碧秋钧心里不由一笑,那似远山的眉黛见也溢出欣喜神色,自己的功夫还算是没白费。他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唤起了百姓们对于这些人入侵他们的家园,使他们流离失所的事情的愤怒情绪。同样的战祸连绵,同样的失去亲人,同样的无奈痛苦。孟姜女的所思所想,必然已经让下面的百姓感同身受!
正奋力将所有的人的情感推向空前的高chao的碧秋钧,忽然发觉身后的配乐声消失不见。也不等碧秋钧开口说话,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几步跑到台上来,立即向大家鞠躬道歉:“我们的乐师的乐器忽然出了点问题,各位见谅。我们先请碧先生下去休息,等一会儿在继续表演。”说着就伸手来住碧秋钧,不顾碧秋钧奋力的挣扎,硬是用力把他拽下台去。
这一幕震惊了无数正欣赏着碧秋钧Jing湛的技艺的百姓们,当大部分人都还处于惊诧之中没有反应的时候,少数混杂在其中的有志之士被碧秋钧的义举打动,不忍看着这样一位风骨嶙峋的艺人就此被害,于是猛的振臂高呼:“碧先生唱的戏不和他们的心意,他们这是要害碧先生!”不同的方向一时之间不停的传出类似的指责言语,此起彼伏。顿时将场面搅合的混乱起来。
此话一出,正沉浸在碧秋钧无可挑剔的唱功之中的百姓也都急了,应和着大声叫喊,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喊声传出老远,无数好事者开始溜达着传播这件事情,隐隐将整个京城的惊动。这种失控的情形将正把碧秋钧塞进车里,想要偷偷送到监狱中的武之臧和一行人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关上车门,让车子全速前进,冲出人群的封堵,将这个始作俑者给弄走。
“放了碧先生,你们要把他怎么样?以为用车将人秘密送走就没事了吗?”人群中不知是谁眼尖,猛的叫喊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绝尘而去的车子上。这一声将原本碧秋钧拉起来的群众的愤怒推向了极致!
“我们不能纵容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肆意妄为!放了碧先生!放了碧先生!”愤怒的人群中发出一声声震天的怒吼,一种淳朴的百姓的怒火将这群一直身居高位的人逼得冷汗直冒!他们想过碧秋钧的号召力,可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大,而且,还是和他们对着来的力量!
坐在车里看着窗外迅速远去的景物,耳畔听着一阵阵百姓们愤怒的呼声,碧秋钧平静的垂下水眸,冷笑着看着自己手上沉重的手铐。武之臧和一群人的反应全都在自己的计算范围之内,不过效果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这可得感谢那群知识分子的暗中相助了。
淡笑着将身体靠在柔软的车座上,半闭着眼睛养着神。碧秋钧那副无所谓的气质,被后视镜折射到卡车之人的眼中,这让前面开车送他去监狱的人十分迷茫。自己的目的地真的是监狱而不是总统府吗?
一群人盯着彻底无法控制了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