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秋钧安静的抱着膝盖,将自己隐匿在一个角落,微微的偏着头打量着空荡荡的牢房,薄薄的唇角勾起淡淡无奈的嘲讽,这样算不算是特殊待遇,还是单间呢。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扒拉着身侧的茅草,要是环境能再好一点就好了。虽然自己进监狱算是一回生两回熟了,但是每次都会轻度纠结一下这里实在让人无法忍受的环境。微微的蹙起那淡淡的眉黛,暗自安慰着,还好自己的洁癖不算严重。
不过,想来外面一定翻了天吧,相信即使自己在这里受些苦,也不会待得太久的,毕竟像刚刚那声势,他们想压下去都难。其实,不过是自己借势而已,否则单单凭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能量。想来,那些爱国的仁人志士们正愁着没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表达一下反对之情的时候,自己就这么明晃晃的撞过去了,这又岂有放过之理?
碧秋钧清澈的水眸透过狭小的透气窗看向遥远的天际,任由思绪信马由缰的飘飞,在这么一个人人难得安心的地方彻底放开了心灵,安静的体会着连日动荡后的别样的宁静。其实,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能够彻底的淡出这个纷乱的世界。自古多情原多病,清镜怜清影。也许只有自己彻底的看开一切,大彻大悟才能不为世事烦忧,得到那奢望一般的大自在吧。
这边碧秋钧在凌乱的牢房中静坐冥思,物我两忘之时,乍一接到这个震惊的消息的毕秋玉可是火燎眉毛一般着急上火了。他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这么能耐,一场戏唱的,直接把整个京城给狠狠的震动了一下。伸手揉揉发疼的太阳xue,似乎自从自己来到这个小院,就没见过一天的安稳日子。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任自己的弟弟再弄出什么大事都不会吃惊,可是这回还是着实又被他给震惊了一回。
来不及仔细思量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毕秋玉急忙抬脚出了院子,直奔自己结交的一些文人墨客聚会的地方。不管如何,这会儿京城都乱成这样了,你们总得先帮着我把这个能耐的弟弟弄出来吧。不管这事怎么样,救出自己的弟弟才是正理,想起上次碧秋钧从牢房里出来的那憔悴的模样毕秋玉就一阵的心疼,更是急着想把自己的弟弟给接出来。
于是,两日不到的时间里,京城里就聚集出了一大批整齐的游行队伍,男女老少,无所不包。并且每个队伍的最前头都用竹竿拉起横幅,并且上面写满了五花八门的标语。但是,总体上不外乎都是外争主权,内惩国贼之类。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像条长龙逶迤盘旋在京城里,缓缓的汇聚,最后再使馆前面明晃晃的晃荡过去,直奔总统府门前。
这群人一到达,就将原本安静的总统府立刻变成闹市一般,热闹至极。这么大的声势不由得又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总统府的门前的人越来越多,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这种状况自然把一众守门的警卫弄的极其不自在,只得努力的维持混乱的不得了的秩序。
站在窗前眺望的武之臧和脸色铁青的望着那一群又一群大摇大摆的从使馆前经过的游行队伍,飘扬着的五彩横幅就像一张满带着讽刺的轻蔑嘴脸,嘲笑着他的自作聪明,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而被人反将一军。
并且原本就被碧秋钧弄的十分恼怒的武之臧和,今天早上还接到军部打来的电话,显然得到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的军部的上司不会给他这个办事不利的家伙半点好脸色。电话的内容自然就是十分愤怒的向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能顺利将此事平息做到不耽误整个计划的进行的话,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被逼得急了的武之臧和自然不会打算放过这个害他如此狼狈的碧秋钧,只是,他上午过去请求秘密处死碧秋钧的建议竟然被当局给委婉的避开了,只是和他打着太极,言语之中流露出为难的意思。不停的声称此人牵扯太大,因为不但军方的柯家为他出头,附带着安尘靖和郝云初都以个人的身份致电请求维护碧秋钧,而且最让当局为难的那群口赛刀枪的学者们,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来了个联名上书。
被逼到风尖浪口上的一众官员自然不会同意为了这么一个人来费这么大的劲,多数人都同意,干脆放了得了。甚至有人还半开玩笑的说,早点了事,省得柯家那三少爷回来了还得再来闹腾一番,反正怎么都得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总统府,在沙发上坐的笔直的柯景逸丝毫没有端起手边的茶杯的意思,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大总统语气平淡:“我希望您能用怀柔的方法对待游行的人,他们都是爱国的人民,何况他们的要求也并不算过分。”柯景逸语言简练,一针见血,仍旧是拒人千里的冷傲,恍若神灵俯瞰众生。“舆论还是需要顾及的。小小的退让一步,名利双收,何乐不为?”说着柯景逸干净利落的站起身,没有更进一步去劝说的意思,似乎根本不担心他不答应:“景逸告辞。”
铮亮的军靴在地上敲击出清脆的声音,在拉开门的一瞬间,柯景逸忽然没头没脑的飘出一句感叹:“三弟可算是到家了。”而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字未提请求放人的事情。
“柯家这几个儿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见人走后,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