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岘入宫三天,吃撑了三天。
北皇真是做足了一个昏庸皇帝的架势。为庆祝白岘回朝,命人用百张桌子拼出一个豪华的宴席,连宴三夜,夜夜笙歌美酒。
“国师!”白钦坐在首座上对着身后服侍的小太监喊。底下围着一群只披薄纱的舞姬们,个个身材曼妙,眉目含情。
“国师今日又没来!”北皇生气道,握着酒杯用力,掷到跪着的下人身上,大骂,“再去请!请不到就你就跪在国师府门外,别回来!”骂完,那小太监一顿磕头赶紧走了。
北皇左侧坐着一位官服老人。白岘则坐在北皇的右侧,来来往往敬酒的人颇多,白岘也喝了两杯,后续的都被北皇尽数挡回去。不过就这两杯果酒还是把他灌晕了,软趴趴的靠在椅子上,只会吃北皇给他夹到碗里的菜。
“陛下还是这样宠殿下啊。”那官袍老者缓缓说道,方正的国字脸,孔武有力,不怒自威。
“哈哈哈哈,”皇上爽朗的笑了笑,“让韩将军见笑了。”
“哼。”韩阔轻嗤,放下筷子,观赏席下扭动的舞姬,不说话了。
舞姬们左摇右摇,对着身边的达官贵人们暗投秋波,舞了好久,终于一曲终了,尽数退下。这时场外一个红色人影,一步一步,悠悠走来。
“国师真是好大架子,朕请了三天,今日才来!”白钦看到来人,不悦的道。周围坐着的大臣里,似乎也有不少记恨这个国师的人,都含笑望着,等看笑话。
男子站在场中,身形无比高傲,也不下跪,只是轻轻一拜,道:“炎烟这两日忙着为五殿下准备志学礼。去了边城两日,今日刚回来。错过了殿下的国宴,实在是罪该万死。”
北皇本生气,又听到是为了白岘的志学礼,顿时笑道,“那好,那好,国师费心了。”将炎烟招过来,在白岘旁边添了个座,道,“国师刚到我朝几日,怕是没见过岘儿。”说完就拉过白岘介绍。
白岘本晕乎乎的,又被那伴舞的奏乐吹得昏昏欲睡,本没有注意到底来了什么人。现在被叫起来,才仔细看向炎烟。
那人穿着一件红色朱纱袍,袍上用金线绣满了花纹。他的头发不束,全散在身后,是比袍子更深的血红色,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像一束燃烧的火焰。炎烟虽然长着一张俊脸,却又散发出邪气,就像现在,正挑眉笑望自己。
“在下炎烟,五殿下,失礼了。”
白岘看着眼前的人,瞬间心里五味杂称,虽然喝了酒有些晕乎,但还是认出来面前这个眉心处有一颗泪痣的人。墨城时,自己和辽源走散后,就是他拖住了自己。现在出乎意料的又在燕都遇到了,没想到还是北朝的国师。看来,后来他对自己说的,看到辽源跟着车队走了的话,也是故意骗自己的,就等着自己被引入那个院子。
白岘愤然,又碍于北皇在场,只对着炎烟道,“哪里哪里,在下才失礼了,怪在下不识国师!”话说的咬牙切齿,然后扭头便坐下。
炎烟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入席。
北皇见两人打过招呼,又招招手,让人再去叫人上来献舞。
等了半天,派去的小太监也没回来,过了一会才看到他跟着一群穿着艳丽的漂亮女子走上来。
北皇望见过来的一群人,眉头紧紧的皱起。
“臣妾参见皇上。”一个鹅黄华服的妇人站出来悠悠拜道,身姿卓越,婀娜动人。一众大人看得直咽口水,却又都敬畏的跪下来行礼。
“臣妾知道皇上设宴,特意叫了后宫的妃嫔们为皇上练了一只舞,给大臣们祝祝兴。”女子的一句话把后宫的三千佳丽当作下等舞姬,却无人敢异议。
北皇也只是皱了皱眉,却又无可奈何的道,“皇后辛苦了。”
皇后又盈盈一拜,一招手,竹乐声起,那些久藏深宫的美貌女子们,一个个旋转起来。
皇后一个人却来到宴席上,坐到皇帝身边。
白岘的左边又加了个皇后,她刚一坐下,就一阵香气扑鼻而来。白岘到燕都这几天每天都待在自己住的紫薇宫,还没见过皇后一面,今日见到果然是倾国倾城。又想起他就是那个说书人嘴中,将五皇子的生母逼死,然后自己爬上后位的恶毒妇人莫莜。又一阵不寒而栗。
果然,皇后一坐下来,就开始找上麻烦了。
“五殿下这十载不见,越发长的俊了。”莫莜眼睛看着跳舞的妃子,却对着白岘道,“不过,做了几年质子,规矩也跟着忘了,见到本宫都不会行礼。”
刚才皇后来时,白岘确实忘了应该跟着群臣行礼。一时懊恼,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尴尬时,一边坐着的炎烟插嘴道,“五殿下离开北朝时,皇后还是已仙逝的纳兰娘娘,现在出去十年,当然不知道皇后早换了个人,自然也就忘了行礼。”
炎烟的话,让莫莜脸色乌黑,呵斥道,“那国师总该知道吧,怎么也不见行礼?”
炎烟却嗤鼻一笑,端起面前一杯酒,毫无敬意的道,“炎烟失礼了,给娘娘赔